他先以长指勾了药膏点在她右肩伤处,又认真将掌心搓热,左手按在那药膏所覆之处,右臂环过她腰背,让她靠在他身前。
“要将淤伤推开才好,所以你便是疼到哭我也不会停手的。唔,若实在疼得厉害,你可以咬我泄愤。”
他的嗓音含笑,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赵荞耳畔,让她周身没来由一阵酥麻颤栗。
“哦。”她将下巴杵在他的肩窝,懵懵然看着窗外漫天璀璨星辰,总觉自己的舌头像被猫儿叼走了,半个字都说不出,哪里还有平日里滔滔不绝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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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上药初时赵荞是疼得眼里起了泪花花,但贺渊拿捏力道有分寸的,加之连琼芳给的这药镇痛效用起得很迅,只忍了没多会儿,她就不觉多疼了。
但肩头感受着贺渊那略有薄茧的掌心覆压摩挲,很不讲道理地让她周身持续翻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举目又见窗外的星星全都在眨眼,仿佛天地万物都在窥视着这一切。羞赧与好奇将她整个人混乱包裹,总让她无端端想尖叫。
于是她偏头咬住了贺渊颈侧,不自知地绷紧了周身。
贺渊先是一僵,手上略轻了些。
有那么个瞬间他是想训她两句的。又不是没有副手,为大家做演示时本不必次次躬亲,瞧这受的什么罪?
可他到底没说出口。因为心疼,也因为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拼命。
之后两人都没再吭声。
待到终于上药完毕,赵荞虚脱般倒进绵软如云的地榻中,侧身捂脸,死死咬住唇,不愿出任何软弱的声音。
贺渊躺到她身侧,挨挨蹭蹭将她搂紧了怀里,轻拍她后背无声哄了片刻。
然后呼吸相闻,渐至唇齿合相贴,最终只剩薄薄夏衫的距离。
良久,贺渊握住她的手,微喑带笑:“阿荞素来讲公道的。我既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
赵荞蓦地水眸圆瞠,红唇弯弯轻颤。有点小激动。
她自来是个贪鲜好玩的性子,对以往被他严防死守的某些神秘所在早就好奇已久,只是没胆子当真动手而已——
之前在泉山时喝醉酒那次不算,记忆太模糊了。
“投什么报什么?你知道我不识字,说太深奥了听不懂。”她讷讷问,意外地糯声糯气,娇媚甜软到能拧出蜜汁来。
贺渊滞了滞,沉嗓里带着深浓缱绻的笑音:“嗯,好。”
不说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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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的例行武训,贺大人迟到一个时辰。
不过,贺渊的官阶在受训者中最高,身手又顶尖出众,偶尔懒怠一回,常规武训迟到个把时辰并不算太大的事,大家起哄笑话他几句也就过了。
而翌日下午的实弹训练,赵大当家一弹未,所有演示全推给慕映琸。
慕映琸委屈脸:“今日这风气可不好啊!怎么你也躲懒。”
“明日换我来演示,今日你多担待些,”赵荞理不直气也状,抿了抿笑唇,揉着自己的手腕嘀咕,“说了这次训练我最大,偷个懒还不行了?”
“哦,是,你说了算。”慕映琸点点头,也没真的斤斤计较,甚至对她有些同情。
近几日训练强度眼见着就上来了,六十三位受训者皆是武官武将,虽累却不至于扛不住。可怜赵荞这总教头却是个常年四体不勤的,光是每日为大家分别演示那么多遍,就够她累到手酸脚软了。
“近来这训练强度对你来说着实过重,”慕映琸也知她这几日是强打着精神硬撑,神情转为诚挚,低声劝说,“再说今日太阳这么毒,连贺大人都没多轻松,晒得脸都红了,更何况你。若实在太疲惫,你就到旁边坐着讲吧?适当偷懒也没人会笑话你弱气。”
赵荞目不斜视,揉着酸的手腕严肃点头:“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过程中,我经历了键盘失灵突然疯狂删字根本停不下来、地震、停电,虽然还是没有写到正文完结,但我好歹坚强写完了这章qaq
正文还有最后一章,番外大概总共就两三个。大家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