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随轻手轻脚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俯身抱起她。
女人不安稳地动了动,但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他一路将她抱至床上,步伐稳健,动作极轻。
最后替她搭上被子,低头凝视片刻。
眼睑下还有淤青,面上俱是疲态。
做什么这么拼?好端端一个小姑娘,不能像昭夕一样活得骄纵一点吗?成天在新闻界打拼,像个拼命三郎。
孟随还遗憾地想着,要是在什么时报什么经济周刊工作就好了,他还能投个资,当个股东什么的,背后推一把。
新华社这种地方……
不是他的手能伸进去的。
他低头看她半天,才收回手,走回沙旁,重新拿起电脑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书架后的床上,已经“睡熟”的女人陡然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天花板。
嗯???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6向晚掐了把大腿,痛得差点没叫出来,最后死死憋住了。
既然没做梦,那刚才是什么情况?
还是做梦的其实是孟随,他在梦游?
6向晚的挣扎没能维持太久,因为她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躺在床上,掀开窗帘瞄了眼,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孟随呢?
走了没?
6向晚蹑手蹑脚爬起来,走过书架一看,孟随还在沙上。
这一幕有几分喜感。
总是西装革履的总裁大人,此刻穿着她给老父亲买的t恤和短裤,不修边幅地倚在沙上睡着了。
头有点凌乱,眼睛搭在手边。
他个子太高,手长腿长,尤其是一双大长腿仿佛无处安放。
6向晚看了眼表,都七点半了,总裁今天不上班?
她想了想,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不上班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小心翼翼去柜子里拿了张干净薄毯,轻手轻脚替他搭上。
近距离看着,才现他是真的好看。
到底是自带滤镜还是怎样,她就这么看着疲倦邋遢的他,也觉得赏心悦目。
男人的下巴上一夜之间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青色胡茬,换做别人,她大概会觉得不整洁,可放在他身上,就只剩下男人味这一个选项。
6向晚叹口气,先去洗漱,然后走进厨房,想了想,开始熬小米粥。
熬到一半时,她舀了一勺尝尝,想看看熟没熟。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在偷吃吗?”
6向晚吓一跳,还没吹凉,一勺咽下去,喉咙差点没给烫破。
她一边哈气一边掉眼泪,“你,你干嘛忽然吓人?”
孟随走进来,揉揉眼睛,“做什么呢?”
好不容易缓过劲,6向晚擦着眼泪说:“熬粥。”
“熬粥就熬粥,为什么偷吃?”孟随捏住她的下巴,“张嘴。”
“啊?”
6向晚顿时惊慌起来。
张什么嘴啊?
哪有忽然就叫人张嘴的,他要看什么?万一牙没刷干净,嘴里还有米饭,她要怎么办?
“我看看烫伤没。”孟随皱眉。
“没事,没烫伤!”6向晚一蹦三尺高,就是不肯张嘴,一张脸憋得通红。
两人对视片刻,孟随松了手,还她下巴自由。
6向晚尴尬道:“就,就是尝尝有没有熟……”
她看看手里的勺子,又看看锅里,恍然大悟,小心翼翼问:“您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