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倒在地上的活死人不是死了,是睡着了。阿音所说的&1dquo;安神曲”和心理学上的催眠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1dquo;安神曲?”楚梦低声重复了一句,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叫住阿音说道:&1dquo;小妹妹,你娘亲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你们是白苗族那宗的族人?”
阿音转过身,神色黯然地摇摇头说道:&1dquo;娘亲离开时,我只有五岁,就算说过,我也早不记得了。”
我看着神色复杂的楚梦,低声问她:&1dquo;你问人家这些作什么?”
楚梦笑了笑对我和阿音说道:&1dquo;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楚梦上前拉起阿音快步前行,只留下我一个人傻傻愣在原地。
适才楚梦为什么突然打听起阿音的族群,她到底在想什么?
&1dquo;你愣在那里作什么,还不快跟上来!”楚梦远远地对我喊道。
眼见两人身影在黑暗中渐渐地模糊起来,我也不敢再犹豫,满怀疑虑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程,好像成了楚梦和阿音的答辩会。或许是在荒原里长大的缘故,阿音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一个劲儿地抓着楚梦的手问这问那,最后竟然问电视是什么东西,弄得我在一边直流汗水。
&1dquo;楚梦姐姐,你知道得真多。有机会你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阿音恳求地看着楚梦。
楚梦伸手理了理阿音鬓角的丝说道:&1dquo;你这丫头,倒真是个鬼灵精,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让我带你出去呀!呵呵,这个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怕到时候你师傅不让。”
&1dquo;不会的,师傅很疼我,他一定会答应的。”阿音双眸中闪出无限憧憬的目光,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我暗自摇头,这年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楚梦是何等底细都没搞清楚就敢如此重托,这小姑娘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太过单纯。不过细想一下,不久前我不是也只凭借着那魂牵在梦境中的感觉才信任楚梦的吗?也许人在很多情况下,并不是靠理智去解决问题,更多的还是直觉。
月光随着脚下小路不断地延伸渐渐微弱,直到视野中的光明被黑暗完全吞没。
阿音依旧走在最前面,这个苗族少女对黑暗似乎没有任何恐惧。她在黑暗中准确地拨开挡在身前的杂草,跳过路上突起的石块,时而还会回头提醒我和楚梦不要被横在地上的树枝绊倒。
楚梦走到我身旁低声说道:&1dquo;你现没有这小姑娘竟能清晰地看到黑暗中的事物,以我推测她八成是生了一双夜视眼。”
楚梦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于是同样低声回应道:&1dquo;呵呵,英雄所见略同。”
小路蜿蜒曲折,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累得我两条腿直哆嗦。几天几夜的死里逃生把我肚子里的食物早就消耗殆尽,此刻再也支撑不住了。
我叫住阿音有气无力地说道:&1dquo;小姑奶奶,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我都几天没吃饭了,照这么走下去,我不饿死也得累死啊!”
阿音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黑暗说道:&1dquo;萧逸先生,你再坚持一下吧。那棵大树后面就湘西子午河了,过了河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到时候我给你吃的。”
大树?
我凝视着前方那片黑暗看了一会儿,当下确定了适才楚梦的推测。看来这八千六百里大荒原内还真是藏龙卧虎,奇人奇术层出不穷。
尽管有阿音在前面引路和不时提醒,但我和楚梦还是数次险些滑倒。为了防止意外,我和楚梦只得手拉手缓缓跟随。
当楚梦的手滑进掌心的一刹那,我心头忽然泛起一阵温暖,仿佛我们彼此的手本该就是那样紧握着的。
楚梦用拇指的指甲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划出一条半弧,指间传达着莫名的亲密,还有诱惑&he11ip;&he11ip;
我心说她这不是诱人犯罪吗?她不会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对我意图不轨吧。虽说咱是文化工作者,可这意志也不是特别坚定。万一弄出个晚节不保,贼吧Zei8。com电子书我一世的英明不就付之流水了。不行!我得坚持!可谁他娘的坚持得住啊。
楚梦感觉到我的异样,她说:&1dquo;你怎么了?”
我低声说:&1dquo;指甲&he11ip;&he11ip;”
&1dquo;哦!”楚梦笑着说道:&1dquo;我指甲痒了,在你手背上磨磨,弄疼你了吗?”
&1dquo;没,没有,你磨!你磨。”我额头一阵汗水,想不到我的手竟然给人家用来矬指甲。
我还未从尴尬中摆脱出来,却现走在前面的阿音忽然停下脚步,她挺直身子一动不动地望向不远处的黑暗。
与此同时,楚梦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闪身挡在我的身前。
雪白地狐皮衣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圣洁得令人窒息。
黑暗的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闷响。
阿音转过身指着声响处低声地我们说:&1dquo;树后好像有人在打架?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和楚梦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然后三个人寻着声音悄悄走了过去。
阿音伸手小心翼翼拨开挡在身前的树叶。缝隙不大,但刚好够我们三个看清外面的一切。淡淡的月光下是一片河滩,一条黑油油地大河无声地流淌着,河面上泛着无数磷光,河对岸是绵延得看不到尽头的山壁,山体足有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