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她都是带在身上的,放在扣紧了扣子的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并没有因打斗而失落在旅店的房间里。她失落的,只是陈薇拿来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罢了。
按说她完全可以另找个旅店落脚,但刚才的被袭已经让她对所有的旅店都感到恐惧,对那人怎么找到她的她也感到一头雾水。
迷惑和惊悸使她觉得走到哪里都不安全。她现在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最好还能有个人保护她。
可是现在谁能保护她呢?韩拓月当然是不行了,她的父母也不可以。
认识的那帮狐朋狗友,包括徐美姿,都不像在这个时候能靠得住的人。
也许是飞蛾想要扑火,黛雪落忽然想起了风千翌。他无疑也很危险,但黛雪落就是觉得现在他会保护她。
而且,一股带着危险气息的冲动像岩浆一样涌到了她的心口。她到他身边去,也是一种最危险、但最有效的试探。也许她一到他身边去,他是黑是白就会立见分晓。
这样她就不用再被折磨了。虽然她经常在调查中萌生自我毁灭的冲动,但这次的决定无疑太冲动了些。
不过她也不是闭着眼去送死。必要的准备她还是会作的。
她拨通了风千翌家里的电话。风千翌一听她的遭遇非常惊诧——不知是不是真的,马上叫她找个安全的地方呆好,他来接她。
黛雪落已经不会幼稚到以为他会当年杀她,但看到他的身影在混沌的暮气中出现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心悸。
入虎穴
他来到了她的身边,眼睛清亮得几乎要出寒光:&1dquo;你报警了么?”
&1dquo;没有。”黛雪落轻轻垂下眼帘,静静地等他的反应。
&1dquo;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即使警察查案进展缓慢,也好过你自己一个人出来调查。
而且你一个弱女子,遇到危险的时候根本无法保护自己&he11ip;&he11ip;”
风千翌对她不报警的事实似乎很恼火,像个啰嗦的长辈一样教训起她来。
黛雪落的唇边唇边不由自主地漫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就像玫瑰花瓣上的绒毛。
如果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幕后黑手,肯定不会让她报警。
因为那样就等同于把已经到嘴边的猎物再次放掉,说不定还等同于向警察揭自己的同伙。
虽然不能就此下断言他是好人,但也让他多了几分可信任。
&1dquo;我不能报警,”
黛雪落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眸子深黑透亮,着黑宝石般的光,再配上她寒白的眼白,出的亮光竟似不可逼视。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注视也变得很有气势。
她把嘴凑到风千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风千翌立即露出了惊骇的神情,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也压低声音对黛雪落说:&1dquo;警察怎么会&he11ip;&he11ip;你确定?”
&1dquo;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1dquo;那好,我先带你回我家躲躲。”风千翌又朝四周看了看,脱下外套披在黛雪落的身上。
黛雪落轻抚着外表柔软的表面。外套的布质非常优良,柔滑得就像纤细的云朵。
黛雪落的心渐渐也变得一样柔软。这个动作看似有些多余,却表示他对黛雪落是要真心保护。
风千翌把黛雪落领回了他现在的住处。他仍旧住在他自己租的高级公寓里。
家里的摆设简单朴素但富有情调,仔细一看全都价值不菲。果然是精英的家具风格。
听完黛雪落的遇袭经过,风千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1dquo;这还真有些怪异&he11ip;&he11ip;他怎么会忽然冒出来?按理说你的身边已经不可能有什么眼线了。”
意外现(1)
&1dquo;是&he11ip;&he11ip;”黛雪落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1dquo;我也感到很费解。”
&1dquo;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陈薇在你那包东西上动了手脚?”
&1dquo;应该不会,我已经把那包东西仔细地检查过了,没有现里面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沉默了。
&1dquo;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旅店那里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了。”
风千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1dquo;这可不行!”黛雪落感到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1dquo;那个人说不定还在那里等着!”
&1dquo;我想不会了,”风千翌轻松地一笑:&1dquo;那里是旅店,不同于别的地方。他一定不敢在那里久留。况且他还会怕你带人去收拾他呢!”
&1dquo;啊?那你已经确定他不会在那里久留,你还去作什么?”
黛雪落感到惶惑不解。猜疑也不合时宜地开始泛滥。
&1dquo;嗨,”风千翌笑叹:&1dquo;我又不是去那里抓人。我是要把你拉在那里的东西拿回来。”
&1dquo;不必拿了吧。没什么值钱的&he11ip;&he11ip;”
&1dquo;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明天旅店老板现你不见了,说不定会报警。如果让警察现你落在那里的东西,说不定会推断出你和家里联系过。如果警察里的内鬼急于找到你,又误以为你家里的人知道的行踪,说不定会对你的家人不利!”没想到风千翌想得这么深远。
黛雪落像被人兜头用教鞭敲了一记,仔细想想风千翌的话的确句句有理,不禁感到非常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