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顾非寒一边抱着黎静婉进车,一边向身边本来是特地前来参加婚礼、此刻却变成了保驾护航的季广臣说道。
“你的意思是……火神?”季广臣送他们俩进车,走之前问了句。
这几年来火神不安分,就是怕在这场订婚礼上闹出什么动静,季广臣才特意从美国赶过来,原先一切都好好的,他们以为没什么大碍了——可是现在黎静婉流产,会不会是他们?
“我不知道,你和严睿去处理一下。”
“ok。”
远处,辛澜恍然无措地呆站了一会,就在顾非寒沿路走过的路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妖艳的蔓延开,吞噬了所有,使得混乱的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血色的腥稠……
生什么事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辛澜惊怔,脑子里变得乱七八糟,混乱不堪。
她急急的跟上车子,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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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后座,黎静婉辗转痛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一刻不停的叫着:“非寒……痛……。”
曾经黑软如藤蔓的长也乱蓬蓬的纠结在一起,粘附上她冷汗涔涔的侧颊,更衬的那脸孔单薄如纸。
辛澜半抱着她,一时间也心乱如麻。
触手摸到的礼服上,早已粘附了大片大片腥绸的液体,她明白那是什么,却不敢低头去看,只能一刻不停的安抚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开着车的顾非寒几次回头,虽然表面还是一脸的镇定,但那紧绷的身体,还有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车子度加快了些,黎静婉‘唔……”的一声*,辛澜忙说:“慢点开……她很难受。”
顾非寒点头,车子又稍稍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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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黎静婉被推进了手术室,门内是一派的紧张有序,门外则是一片沉寂至极的安宁。
不一会儿,顾怀先、尹玄仲还有黎静婉的母亲江凤依也赶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婉婉怎么了?”江凤依一向温和的脸几近崩溃,一把上前揪住顾非寒的襟口:“你对我们家婉婉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流血,为什么会晕?”
顾怀先制止住她:“亲家母,我们都不知道黎小姐到底生了什么事,一切等医生出来再说吧。”
尹玄仲也拉住自己的妻子:“顾先生说得对,我们先等医生的消息吧。”
辛澜闻言,不由自主的抬眸,好奇朝那个名叫尹玄仲的男人看去——男人略有纹路的脸上脸上好似带着焦急,可那份焦急分明只是皮肉间的僵硬扯动,并未到心里,眼神里是一派的清明淡定。
辛澜怔了怔,不觉得有些玩味儿。
这该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病房里刚刚推进去的女人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生死未卜。可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可见内心,的确是狠辣的出奇。
辛澜不觉得心凉了一下,开始为病房里的黎静婉忐忑起来。
顾非寒从刚刚开始便没有说话,坐在医院走廊的木椅上,低垂的头颅用两只手微微支撑,大拇指轻轻捏揉着太阳穴。
“喝点水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一双手从身侧斜斜插过,将一瓶水递到了自己面前。
顾非寒抬头,见是辛澜,如剑的眉峰淡淡的锁着,似凝了千年寒冰,面无表情时,直看得人心神憷。
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肌肤少了一层血色,比之头顶刺眼的白炽灯,更加的苍白。眼底下的淡青,浓重到根本就骗不了人。
辛澜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疼——其实这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他,可是有些话,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根本就无从说起。
见他半天都没有动,辛澜萧索的垂下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走出了一个中年医生,神色严峻的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江凤依和尹玄仲同时站起,顾非寒也朝前走了一步:“我是她的未婚夫,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医生点头,解下手套,递给了身旁的护士:“你们一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
辛澜拉住顾非寒:“我可以一起去吗?”
他考虑了一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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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中年医生坐下,表情有些凝重。
“医生,到底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婉婉会忽然流血晕过去?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啊!”江凤依忍不住问。
医生说:“我们刚刚在孕妇的体内,检查出了一种名为米非司酮片的药剂。我们怀疑……。”
“米非司酮片”,听闻到几个字,顾非寒朝前走了几步,目光中有着一种隐隐的犀利。他过去也曾辅修过临*医学,所以对一些常用药的作用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