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水岛川宴的日子继续过。
天气越来越冷,系统偶尔会上线一次,说些bug修复的问题,听起来他很快就能回去。
太宰治也会来,又不说什么,也不贴贴了,如果不是水岛川宴对视线很敏锐,都察觉不到太宰治在看着他。他在太宰治身上闻到了愈发浓重的纠结、沉郁,对方似乎也有什么事情要忙。
水岛川宴没管。
他最近很担心自己的身体,身孕不能让随机出现的debuff停下,他很担心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害了尚未成型的生命。
他的担心并非没有理由。
某一个很普通的早晨,他很普通地起床,走到卫生间。
略有些反胃,他以为这是妊娠反应,“哇”得一声吐出来后,腥气灌满鼻腔,他才发觉不对劲——他吐了血。
“……”
幸好他是瞎子,否则他就会看见镜子里那个苍白的少年,唇角沾血,衣领、袖口都溅上红色,水池里更是刺眼的鲜红。他抓着水池边缘,不知道这是单纯的吐血debuff,还是其他绝症引发的吐血。
我会马上解决时间乱流的问题。系统的声音从未如此严肃,你必须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解决debuff混乱的问题。
若是因为debuff死了,那么即使这些debuff时效过去,他也不会复活。可是……
“孩子怎么办?”水岛川宴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肚子,“它会跟着我一起离开吗?”
这是未知数。
水岛川宴难过。
不能动摇,你没有犹豫的时间了。系统看着界面上一个个鲜红的debuff,我会断线一天,明天这一切乱象就会结束。
系统消失了。
水岛川宴打湿了毛巾,擦拭自己。理智上他当然知道系统的话是对的,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的身体会被数不清的debuff压垮,别说孩子了,自己都保不住。但他又很舍不得。
也许,他从时间乱流里挣脱出去,什么都不会变,孩子也还会留着。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还有一天的时间。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在这里的日子,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安静地休息。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条毛毯,忽得想起很久之前,他还没有穿越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坐在房间里等待,无所事事。
直到有一天,一封信被送到家门口。
寄错地址了吗?他想。没有人会给他寄信,他的聊天列表和通讯录甚至没有几个活人。
但地址上又很明确地写了,是他这里。
水岛川宴等了两天,拆开了信。
很普通的内容,大意是这是一场活动,随机选了一个地址寄出来,若是愿意回应,可以成为笔友。对方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二十多岁的男性,事业压
力大,人际关系烂到透顶,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通篇都是负能量,只有末尾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没完成,所以要继续活着。
水岛川宴心想这未免也太糟糕了,哪里是什么笔友交流,分明就是遗书吧。
哪有人这样找笔友的。
水岛川宴把信放下。
过了两个小时,他开始在网上搜索如何寄信——没办法,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种传统的通讯方式,他都快以外这东西已经彻底消失在现代社会了。
他写了一封简短的,回绝的信。大意是他不能成为笔友,他只会用现代社会的通讯方式,邮件之类的,如果想要找笔友建议换个地址。
数日后。
第二封信到了,仍旧是那个人,对方很不要脸地问他要联系方式,说邮件也可以。
水岛川宴:“……”得寸进尺。
但他还是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