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乱,但时间整体是向前的。
“我记性不好。”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吗?”
不知为何,今天的太宰治格外难打发。
“星川是在给森先生工作吧,”太宰治随手拖了一只小板凳,“你似乎很不喜欢森先生,即使你还未曾和他见面。”
“Mafia的首领,我对他怀有敬畏是肯定的吧。”
“不,不对。你太敷衍了。”太宰治偏头,“你以为我这四年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嗯……?”
“你们这个地方,其他人根本就进不来,只有我能进来。四年来有些东西都没有变化过,我弄坏了厨房的锅,第二天它却变得和原来一模一样,而在某些时候,它又会变成损坏后的那口新锅。”太宰治用笃定的语气,“你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不一样。”
水岛川宴欲言又止:“这就是你弄坏我家锅的借口?”
“都说了那是料理失败!”太宰治恼羞成怒,“只是一口不值钱的锅,阿宴你怎么这么纠结这个!”
“可是我真的很缺钱。”
太宰治吸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你和星川的时间也是混乱的,和这里同步,你装得再迷茫,也不能掩盖记忆和此刻
时间的不对等。我说的对吗?”
“是的。”水岛川宴平静回答。
他其实早就觉得太宰治会发现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挑现在这个时间点,在对方的时间线里,这都第四年了,既然第二年没戳穿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戳穿?不过戳穿就戳穿了,这本来就是事实。
太宰治泄气:“真奇怪……不论我说什么你都没什么激烈反应。”
“因为我反应也没有用,而且……我在生病。”水岛川宴想起前几l天的debuff:双相情感障碍,他最近正处于双相中的抑郁期间,只觉得一切都无所谓,都烂了最好。
陪太宰治聊一会儿天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毁灭吧。
他懒得去探究太宰治又在想什么,站起身,毛毯从身上滑下来,抬起手的时候,有些短了的上衣没能遮住腹部,裤子也提起来一截,露出纤细苍白的脚踝。
不管原来怎样,他在这个时间乱流里的“四年”被判定为毫无运动痕迹,病得多吃得少,整个人清瘦极了,原先流畅的肌肉仿佛只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星川这个人偶身上还能摸到肌肉。
他伸了个懒腰,要去拿桌上的安眠药,然后睡觉。
但太宰治眼尖地发现了一抹暗红。
“阿宴。”
“……”
“你转过身。”
水岛川宴没听。
他自顾自地掀开被子,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坐在床上,木着脸“凝视”太宰治的方向,彻底看不见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在催促他赶紧离开。
太宰治没在意他的表情,他的视线全落在水岛川宴柔软白皙的腹部,下腹不知何时弯弯绕绕地被涂了一个暗红的纹路,一半被裤子遮挡住,但不用看也知道隐没在下面的是什么——一个荆棘簇生的爱心纹路,中间是果实的形状。
“你肚子上是什么。”太宰治问了一个自己知道的问题,然后问第二个,“什么时候……”
水岛川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什么感觉。
昨天他吃安眠药的时候,隐约记得是有个debuff的提醒。
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