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没有。”她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陈聿简坐了一会之后,便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对简小涵说:“离开的时候记得要通知我,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的四哥。”
“我知道。”
看着陈聿简走远了,她才回了病房,将房门轻轻的关上,走到的床边,伸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绷带,眼眶微微红,将他的手掌抵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他,哽咽着说:“如果你能把一切都忘记多好,可偏偏成了半身瘫痪。阿臻,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死,我知道你已经没有活头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死。”
“我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我要求的不多,也不要理给我什么回报,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过点平淡的日子。”
她知道,周衍臻是醒着的,她知道他只是不想看见她而已。
她隐忍着不想哭出声音,可心里实在难受。前天夜里,他拿刀子自杀,她便一狠心伤了他双手手筋。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伤害自己,她只想让他活着,不管以什么样子活着。
周衍臻终了还是睁开了眼睛,他说:“你知道我这样活着有多痛苦吗?”
简小涵闻声,一下停住了哭泣,抬眸泪眼汪汪看着他,用力的吸了吸齐子,说:“阿臻……”
“这大概是我欠你的……”
简小涵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好。”
周衍臻没再说话,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没有选择了。只是希望,安盺能在黄泉路上再等他一会。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
这就是他的报应,老天不想让他那么轻易死去,死是解脱,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要忍受着过去,还有这现实残酷的生活。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呼吸声微颤。这报应,他承受。
……
宋静在离开之前,找了周衍卿,问了关于安盺的事儿,之前一直沉静在宋培礼夫妇离开的悲痛里,忽略了安盺的事儿,前几天陈枷枷忽然说起,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安盺。
周衍卿说:“我把这件事交给罗杏了,应该已经下葬了。”
宋静皱眉,“虽然安盺是大哥的养女,但也算是我们宋家的人,之前我是糊涂了,一时就忘记了。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周衍卿眼带笑意的看向了她,说:“姑姑,你觉得安盺喜欢做这个宋家人吗?”
此话一出,宋静便顿住了,同他对视良久,便也没了话,只道:“那她葬在哪里?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看看。”
周衍卿打给了罗杏,之后宋静就没再过问安盺的事儿。关于安盺生前所有的财产,他都交给罗杏去处理。现下,罗杏算是全权代替了安盺的位置。
安盺下葬之后的第二天,罗杏曾来找过周衍卿,同他简单的汇报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去看她吗?”
周衍卿把这件事交给罗杏,是因为他知道她们之间的交情,此后他都不用再多问。他停下了手上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浅浅的笑了笑,说:“我跟她已经不是朋友了,小诺和旬旬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选择给了安盺一个机会,这大概是我做的最错的一步。当然这不怪安盺,是我的错。但我想不管是她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会再跟她有任何交集。”
“说真的,他们之间对我和旬旬做的那些事,即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理由充足。但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的,包括我的父母。只是这父母,我没的选。”他说完,便又低下了头,他说的很坚定决绝。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但罗杏也知道,他不会去的。之后,她便没再对他提过安盺的事儿。
罗杏对于安盺的死,并没有太过于难过,因为她知道,对于安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这应该是她最好的结果。
后来,简小涵推着周衍臻去过一次,墓碑上的照片是安盺的证件照,看起来有些稚气,扎着马尾,明显是学生时代的照片。罗杏找了很久,她的单照只有这种证件照,她便在各种证件照理挑了一张最好看的。
那日,简小涵陪着他在墓地里待了很久,这一别,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简小涵由着他,心里也不难过,因为最终她得到了他的人,这样足够了。她不愿跟一个死人置气,也不会再跟一个死人去争,争不过,永远争不过。
周衍臻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用嘴型说了一句,“我爱你。”
……
宋静和陈枷枷离开那天,周衍卿通知了容政。
“干嘛跟我说这个?我跟她已经分手了,我没跟你说过吗?她要去哪儿都跟我没关系。”容政说。
周衍卿出了公司大门,车子已经准备好,司机也已经侯在车边,他笑说:“这样啊?那这意思是我做的多余了,那真是不好意思。噢,对了,现在几点?”
“一点十分。”容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顺嘴回答。
“噢,我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应该赶得及。我没事了,那我挂了啊。”
容政挑了挑眉,这人是明显是故意把时间告诉他的,他轻笑了两声,说;“嗯,我要开会了,再见。”
“好。”他笑说,随即便挂断了电话,随即便上了车。
容政说的开会自然是骗人的,他看了一眼屏幕,自那天他去过她病房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更没有联系过。他的脑子里回响起了那天她最后说的话,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眉心微微的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