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劲极大,程旬旬吃痛吸了口气,拧了眉头,正欲开口,只觉眼前一暗,周衍卿整个人压了下来。男人但凡是动起真格来,女人反抗根本反抗不了。
周衍卿的酒精上头,心里本就压着很多事,程旬旬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激怒了他。他下手没轻没重,更不顾程旬旬的反抗,只凭着酒劲和憋在心里无处泄的郁结,几次三番的折腾她。直到她再没有反抗,只任由他予取予求时,他的动作才慢慢变得轻柔。
炙热的唇落在她的身上,似是在讨好,又像是在乞求。
程旬旬不再动弹,只闭上眼睛,假装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人才渐渐平稳了呼吸,他的脑袋枕在她的胸口,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程旬旬等了很久,等到她觉得他应该已经睡着的时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床头的灯亮着,将身前人的脸照的清清楚楚。
他看起来很平静,她轻微的出了一点响动,他没有半点反应。她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轻唤了一声,“周衍卿。”
等了一会之后,见他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程旬旬才稍稍用了点力气,将他的脑袋从身前推开,又拿开了他横在她身上的手。
由着刚才太过疯狂,床上床下一片狼藉,她的衣服都被他给扯破了,她只能穿着他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去衣帽间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就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他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有几个地方力道过重。都青一块紫一块的,碰到还会痛。程旬旬看着身上明显的痕迹,不觉皱了眉头,片刻重重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仰起头对着花洒,热水直面她的脸。
她在卫生间里待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便在沙上呆坐了一阵,紧接着便打开了电视,一遍遍的换台,最后停下了午夜频道,正放着午夜电影,是个老片子,恐怖片《山村老尸》。
她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电视上,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乱。宋培礼说的那些事情。倒下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她也不过是表面平静而已。
从宋培礼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她跟周衍卿在一起,而她也不可能跟一个害死自己母亲和外公,又毁掉她人生的人和平共处。她能做到不去恨,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正欲喝水的时候,手里的杯子忽然被人抢走,程旬旬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看到周衍卿光着膀子,站在一侧,两大口喝掉了杯子里的水。他的背上有不少抓痕,手臂肩膀上还有好些个牙印,程旬旬瞥了一眼,脸颊不由红了红,迅低下了头,咳嗽了一声,说:“你醒了。”
“我并没有睡着。”他弯身坐了下来,将空了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目光落在了电视屏幕上,正好是恐怖的画面,伴随着恐怖的音效,他说:“大晚上看这个,你不怕?”
“不怕。”她摇摇头。
话音落下,电视里便传出了惊叫声,听的人毛骨悚然。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坐着,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这恐怖片似乎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无。
里面的人吓的半死,看的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半晌,程旬旬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周衍卿。我们能不能好好说,好好商量?”
他并未侧目看她,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沙背上,说:“商量。”
程旬旬说:“周衍卿,我不跟你在一起,并不代表着我就对你没有感情,分开不代表就不爱,很多时候分开是为了让对方更好,是因为爱才分开的。如果说今天之前,我不要你,是我自私。”
“那么现在,我认为分开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之前你们不把实情告诉我,我只能自己瞎猜,总觉得你身边不安全的因素太多,我怕小诺会受到伤害,我也怕别人拿小诺去威胁你,所以我想带着小诺离开这里。现在看来,我更应该带他离开,你的父亲执念很深,我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他做更加极端的事情。”
“周衍卿,难道你真的希望大家都同归于尽吗?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先不说我,小诺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们是你的生父母,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你的这种执着,死在你的面前吗?若真的生那样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周衍卿抿着唇,目光依旧落在电视屏幕上,神情异常专注。程旬旬皱了皱眉,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拿了遥控器直接关掉了电视。
“你有没有在听?苦难的事我已经遭受过太多,周衍卿即便你姓宋,你们宋家破坏了我的家,害死了我妈也害惨了我;即便四年前你明明早就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跟我说,眼睁睁看着我坐牢。我不怨你,也不恨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站在我的角度上帮我考虑一次。我们各自安好,好吗?”
各自安好这个字多么熟悉,曾几何时他也说过,可真的安好了吗?当初他就是为了能让她好好活着,他选择了妥协,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缓缓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苦笑一声。说:“这真是报应。”
程旬旬不太明白这句话,不过她也没想去弄明白,说:“起码先稳住你父母,可以先假装跟他们妥协,把小诺从他们手里弄出来,我会带着他在爱丁堡等你。”
“可以信吗?”他的眼睛没有光。
“我会等你的。”
不知为什么,周衍卿并不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她这不是在稳住他的父母,而是在稳住他,先对他妥协,等小诺到了她的手上,就带着小诺离开。
世界那么大,如果她要躲,他还能找到她吗?
然而,现下的情况,她说的似乎是唯一行得通的办法,分别总比死亡好,起码只要活着总有相聚的机会。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虽说生不能同衾,死能够同穴。可人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即便是同死。
同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程旬旬怀疑自己是否眼花,她好像看到周衍卿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唇角微微一挑,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紧了紧,说:“好。”
程旬旬没想到他会同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完整的说。”
“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他说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他转身走开了,程旬旬有些愣神,他坚持不放手的时候,她心里有恨,所有的怨我都郁结在心里,特别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