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本以为走一段路应该会热起来,可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了,除非了做点剧烈运动,否则的话一般是感觉不到热的,所以她越走越冷,山林里的水汽很重,空气虽好,就是冷了点。
所幸她年轻气盛,也不冷,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心情也挺好的。
他们拾级而上,上了山门,周衍卿过去拉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内迅传来一阵凉意,周衍卿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这会窦兰英已经出来了。
“总算是上来了,怎么那么久?旬旬不要紧吧?有没有晕车?”窦兰英快步过来,一拉她的手,就皱了眉,又捏了捏她的手臂,看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说:“手那么凉?怎么不多穿几件?”
“老五,你是怎么回事?旬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山上这温度有多低啊?”
说实在,程旬旬的行李里面也没带几件厚一点的外套,这一点真要怪周衍卿,他根本就没管,也没提醒。
“不是不是,周衍卿已经跟我说过了,是我自己没听,不怪他。”
周衍卿只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推了窦兰英一下,说:“先进去再说吧。”
“对,先进去,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带你去见法师。”窦兰英挽着她的手,进了寺院。
白塔寺,寺内还真有一座通体白色的塔,就位于整座寺庙的后侧,整座寺庙的建造规格同普通的寺庙是差不多的,分三个殿宇。他们从一旁的长廊径直去了后面的禅院,程旬旬跟着窦兰英在长廊内穿梭,总觉得自己好像是穿越到了古代。
连带着他们住的房间都是古韵十足,窦兰英同清嫂一块跟着程旬旬进了她的房间,而周衍卿则被寺内的小僧拎着去了他自己的房间,其实挺近的,程旬旬进屋的时候,往他的方向探了一眼。
她们进了房间,清嫂便拉开了程旬旬的皮箱,看了一眼,不免皱了眉头,也是免不了责备,道:“旬旬,你带的这些衣服,在这山上可不够。”木扔帅巴。
“没关系,我多穿几件就是了,也冷不到哪儿去。再说了我年轻,血气方刚,不会有事的。”程旬旬笑。
窦兰英沉着脸,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口吻严厉,说:“旬旬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知道吗?你现在的体质跟以往不同的,怀孕期间千万不能感冒,要真感冒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程旬旬抿了抿唇,窦兰英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穿我的外套。”
“那您怎么办?”
“我有,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然是准备齐全的。行了,一会我让清嫂拿几件衣服过来,现在你好好休息吧。”说着,窦兰英拍拍她的手,站了起来,就同清嫂一块出去看周衍卿了。
住在寺庙的日子是寡淡而无味的,当天程旬旬没见法师,在窦兰英的带领下在寺院内转了几圈。
第二天清晨,他们起的很早,程旬旬裹上了窦兰英的外套,衣服一上身整个人老了有十岁,再加上还盘了个头,再往上叠加十岁也不为过。
周衍卿看到她的时候,差一点叫了她一声妈,光看背影还真是像。唯独的区别就是老太太的头色偏浅,还夹杂着几根白,再者其实老太太的身板比程旬旬要直的多。
程旬旬关上门,转头就看到了周衍卿,晨曦的光穿透薄雾洒过来,他站在院落中,衣着休闲,扫去了一身的浮华,看上去温文尔雅,清俊干净,像个清心寡欲的君子,程旬旬心里莫名就冒出了美好二字。
她迅的转开了视线,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早啊。”
“嗯。”
两人一块去了善堂,窦兰英和清嫂已经在了,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去,分别入座,在这儿就别想沾着一点油水,吃食清淡到了极致,周衍卿是不怎么喜欢,早前他碰着窦兰英来过一次,就一次,便再也不愿再来了。
在寺院的日子,清淡又枯燥,当时待了有半个月,周衍卿差点没疯。
不过这次再过来,心境就不同了。
下午,程旬旬才见到法师,她没想到法师那么年轻,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虽然光头,但也遮掩不住法师的好相貌。在程旬旬的认知里,这些个主持方丈,都应该是留着白色胡须的老头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笑容腼腆的年轻人。
大雄宝殿修的气势磅礴,在固定的时间里面会有小和尚诵经念佛,不知道的会以为是在拍电视,因为这些情景多数是在电视上看见的,程旬旬也算是长了见识。
法师还带着他们去了藏经,里面有很多经书,程旬旬翻翻看看。法师看她有点兴的样子,笑说:“如果有兴,可以拿回去看看,有时候抄写经书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法子,你可以试试看。”
程旬旬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谢谢。”
随后,法师便同周衍卿闲聊去了,这两人好像认识,窦兰英只转了一会,就兀自五拜佛了,她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拜佛为主。
这么一来,这藏经里就只有程旬旬一个人在转悠了,她找了好半天,才现了一本《心经》和《地藏经》,藏经又专门的小僧管理,程旬旬拿了经书自然是要登记过的,跟城市里的图书馆一样,小僧将两本经书的名字登记好,就从抽屉里拿出了墨纸砚,一整套递给了程旬旬。
他给程旬旬指了个方向,说:“施主可以去一旁的禅室。”
看样子也有人专门来这里抄经书的,程旬旬笑了笑,说:“想的还挺周到的。”
“什么东西想的挺周到?”周衍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她的手上的经书,笑说:“你心烦啊?”
“没有,就看着眼熟才拿的,就想试试抄经书是什么感觉。”
“毛字,你会吗?”
别说,程旬旬还真会,十四岁之前她是半个文盲,什么也不会,坑蒙拐骗偷倒是会。自十四岁进了周家,她是拼了命的学习,什么都学,只要他们肯花钱让她学,她也不怕辛苦,还真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学成了半个千金,琴棋书画,她都会,就是不精。
毛字也会,但写的不好看,字丑。
程旬旬去了禅室,周衍卿也较有兴的跟着她进了禅室,不过程旬旬看的出来,他这是想看她出丑。
“我给你磨墨。”周衍卿站在桌子的一侧,给她研磨。
程旬旬摊开了纸张,将《地藏经》放在一侧,周衍卿瞥了一眼,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程旬旬坐姿端正,正等着他研磨。
他笑说:“你这是想给嘉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