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结婚了?跟谁啊?”容政掐了手里的烟头,拿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说:“你小子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干什么都跟玩儿似得。到底谁啊?”
6靖北垂了眼帘,喝了一口茶,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一顿,抬眸看了周衍卿一眼,笑说:“不会是她吧?”
容政看了看6靖北那一脸调笑的样子,感觉自己像个傻逼,顿时就不爽了,“你两要是再跟我打哑谜,老子可就掀桌子了!”
6靖北斜他一眼,笑说:“是个小姑娘。嫩的很。看模样挺乖巧的。看样子,那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
“我靠,孩子都有了!这到底是谁啊?能让禁欲那么久的周五爷临幸,还怀了孩子没被打掉。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容政是真的被惊到了,默了一会,摸了摸下巴,说:“噢。我知道了,橡树湾那个吧?”
周衍卿从头至尾就没个表态,香烟抽了一根有一根。容政实在看不下去,在他掐灭一根,又想拿一根的时候,摁住了他的手腕,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正经的说:“老五,你现在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死了老婆。不会是安盺做了什么刺激到你,你才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人结婚了?”
“我说你至于么?”
周衍卿挑开了他的手,烟盒内只剩下一支烟了,他点上只夹在指间没动,“不至于,反正迟早都要结婚,跟谁不都一样么?我根本没把安盺当回事。是你们太把她当回事了。”
“装,继续装。为了那个女人,你干的蠢事还少么?要不要我帮你罗列一下?就冲刚才那个什么冉的,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女人,你才多看几眼的?”
周衍卿皱眉,睨了容政一眼。容政才不吃他这一套,说:“为了她,你就他妈没差去自杀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嘭的一声,周衍卿砸了手里的酒杯,整个人燃起了一股难掩的怒气,“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让我再说一百遍,我也这么说。周衍卿老子这一股气都憋了四年了……”
6靖北没让容政说下去,继续说指定要打架,“你两可以了啊,要打架出了万宝再打,别在我这儿闹事儿,砸烂了东西一个两个都不负责赔,什么都让我来善守,没事儿找自己爹玩去,我不负责!”
周衍卿嚯的站了起来,6靖北和容政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疯,这人坏情绪一来,喝醉酒起疯来,那可是留情不认,逮着谁都要打。这人揍起人那叫一个狠绝,当年的周五爷,那跟霸王差不多,蛮横无理,道理都是他说了算。
高兴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好说,不高兴了,根本就没你说话的份,更没道理可言,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但他的纨绔里,又带着一点儿纪律性,做什么都有个度,不会太过。想想那时候还蛮潇洒的,现在却变了样。
周衍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周五爷了。
“杯子的钱记在账上,我先走了。”旋即他有侧目扫了容政一眼,吸了口烟,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摁灭在烟灰缸内,笑说:“当年是我太认真,以后再也不会了。”
“噢,忘了告诉你们,我娶的那个,之前是周嘉树,也就是我大侄子定下的老婆。”
容政刚一口酒入了嘴里,一下全数喷了出来,幸亏6靖北反应快,迅的避开,但还是被喷到了一点。他分外嫌弃的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背和手臂,说:“容政,你就不能沉稳点?大惊小怪什么。”
“之前关于周家的那则丑闻竟然是真的!怪不得之前你让我看着你大哥的动向了!所以那个女的竟然是你的侄媳妇!”
“不算。她跟周嘉树只办了婚礼,没有领证,法律上不算。”
6靖北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不会又跟家里闹翻了吧?”
“差不多吧,老头子气着了。你们也知道他多要面子,这种丑事,他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容不下我,生怕我回去抢他的东西,想用这种方式来挑拨我跟家里的关系。那行,我成全他咯,他是太小看我的承受能力了。”他微微勾了一下唇,眼中带着戏谑,“要争权夺势,我就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容政不解,“可你这么做,不也是惹了一身腥臊么!不值啊,你还娶她,这不是乱上加乱么!而且她也没什么来头,对你也没帮助,怎么想的?”
“她手里有百分之十周家的股份,你说值不值?这事儿我承认了,负责了,我问心无愧,老爷子才会想去找罪魁祸,让他暴露,你说值不值?我要让他自食恶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拨弄了一下麻将牌,重重的砸在麻将桌上,整张桌子都抖动了一下,说完就摆摆手走了,只留下6靖北和容政两个人面面相觑。
……
程旬旬回学校那天,去墓园看了周嘉树,她一个人在那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徐妈对程旬旬回学校这件事是反对,不过这次程旬旬回去倒不是为了读书,她打算想个借口,然后办理休学。
现在肚子也稳定了,她打算把学生会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职务都辞了,平日里上课其实没那么辛苦,之前是因为事儿赶事儿赶上了,她自己又不注意,才会搞的差一点流产。她年纪轻,身子骨好,怀孕到现在差不多四个月,她倒是没有特别难受的时候。
陈枷枷看到她先是激动,然后拉着她到一旁,说:“老实交代,请假一个月,不是家里有事,是跟你那金主出去玩了吧?”
“瞎说,真的家里有事。向冉呢?”
“出去打水了,一会还要去上班,怕回来的迟没有热水用。”
程旬旬皱眉,“她怎么还去啊?”
“放心,听她说工作性质换了,不会太晚。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谁罩着了,说句实话,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包了。说是上班,每天六点去,九点不到就回来了。才三个小时,按照她自己说的情况,钱够用么?”陈枷枷说的小声,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程旬旬心里不由沉了沉,想起之前在派出所,向冉跟周衍卿之间的互动,多少有些不安。陈枷枷看她出神,轻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的伸手要去碰她的肚子,所幸程旬旬反应快,一下子就挡开了,明显是吓了一跳,说:“你要干嘛?”
陈枷枷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笑说:“旬旬,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生了一点变化。”
“什么?”程旬旬有点紧张。
“你胖了啊,看看你这小脸,以前是尖的,现在是圆的。”她笑着摸了一下程旬旬的下巴,搭上她的肩膀,说:“还穿那么宽松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她们正说着,向冉回来了,看到程旬旬她自然也很开心,说:“旬旬你终于回来了!真的担心死我了,我多怕连累你。”
“怎么会,咱们要相信警察。要不然,这个世道还有王法么!”
向冉扯了扯她的休息,低声说:“这个世道有时候还真的没有王法,我得罪的那个人,是市长的儿子,不好惹。也幸亏有五爷,不然咱两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枷枷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听她们讲,也不插嘴,神态特别认真,估摸着是抱着八卦的心态在这儿听故事呢。所幸,陈枷枷这人虽喜欢八卦,但她的嘴巴还是很紧的,特别是对待自己的姐妹,很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