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眨了眨眼睛,深呼了口气,后从腰上摘下个香囊扔给了昭亲王:“这里面有一个印章,想必你现在也应该知道我是汇通钱庄的八大老板之一。”
“岳母大人深藏不露,本王佩服,”昭亲王这话是自内心的,一位妇人能有这样的手段真的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汇通钱庄已经存续有两百多年之久,八大老板的身份更是隐讳。树大招风,不是没有人打过汇通钱庄的主意,不过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那赵寅最近也打上它的主意了,不过赵寅不同,他手里握着兵权。
米氏淡笑着说:“你不用佩服我,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汇通钱庄的老板之一了。”米氏是个很果断的人,也是一个精明到骨子里的人:“而你是。”
昭亲王也不傻:“是因为赵寅还是因为岳母大人觉得本王缺银子?”像汇通钱庄这样的大户,能存世两百多年,那就一定有它自保的方法,赵寅打上它的主意,它不可能不知道。
“你很聪明也很敏锐,”米氏也不跟他绕弯子了:“你说的那两点都有,这次汇通钱庄要不是因为赵寅,就算我是老板也不会把你的底露给我,之所以把你的底透露给我,就是因为钱庄看上了你的势力。钱庄已经开出价码,每年十万两黄金,凭着我刚给你的那枚印章到任何一家汇通钱庄都可以提取。”
昭亲王右手敲击着桌面,这个条件很诱人:“那需要本王做什么?”
米氏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王爷只需挂个虚名罢了。”
“震慑赵寅,”昭亲王点了点头:“本王同意。”
米氏见他同意之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了:“今天的事儿你不要透露给五娘,等你们婚后回去西北,她到那估计就能察觉了。”
“您是怕她在婚前就让自己病逝?”昭亲王想他小媳妇之前跟他说的命只有一条,他觉得他小媳妇才不会这么容易做对不起她自己的事儿:“本王觉得您多虑了,不过本王会听您的。”
“你才想多了,”米氏现在完全不把昭亲王的身份看在眼里,一个王爷还是太后嫡子,竟然缺钱,真是没用:“我只希望我闺女能开开心心的出嫁,你把这事告诉她,她能开心得了吗?”
“是,岳母大人思虑的极对,”昭亲王坐在那,低垂着头在想他那死了的岳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米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在不是要造反,只是拨乱反正:“我先回府了,你再在这坐一会,等会就有人过来跟你谈。我希望你日后能好好待五娘,你要是哪天看不上她了,就通知我一声,我去把她接回来。”
昭亲王听了这话,就浑身不舒服了,敢情他小媳妇还没娶到手,就被他这岳母大人给惦记着接回娘家了:“岳母大人您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本王会让小媳妇过得天天开心,开心到能忘了她娘是谁。”
“哼,”米氏看都不看他,就冷哼一声离开了厢房。
这天等昭亲王从汇通钱庄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过他心情却好得很,他那岳母大人还真的送了他一份大礼,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为军饷愁了。
他转身仰头看向高高挂着的古朴的牌匾,汇通钱庄果然是汇通,那赵寅才盯上它,它就已经知道了,还打上他的主意,不过这主意他喜欢。
芷湫苑里,五娘正看着她娘刚刚让史嬷嬷送过来的嫁妆单子,她觉得她还是低估她娘亲了,京郊的庄子就有八个,京城里的店铺更是有二十八家,五进的宅子六座,再加上通州、江州、汉州等地方的庄子、店铺,她娘亲这是准备让她承包昭亲王吗?
“兮香,”五娘看完单子就把它放到一边了:“今天你去问了郝叔没,我娘下午去哪了?”
兮香正想着回禀这事儿呢:“问了问了,郝叔说老夫人去了汇通钱庄,估计是去汇兑银票的。”
别人不知道她娘跟汇通钱庄的关系,但五娘知道,她娘汇兑银票、金票什么的,压根就不用亲自去:“郝叔没在那现其他什么熟人吗?”
“这他倒没说,没说应该就是没现。”
五娘对她娘亲这两天的反常有些不解,家里没出什么事儿,怎么就突然把自己关在小书房里了?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她娘亲不想让她知道,她还真不能知道,谁让她还是个姑娘,大门出不了,二门又迈不出?
昭亲王府三思堂,昭亲王拿着今天刚得到的那枚印章细看着,一边的彦先生也凑过去想要瞅两眼,不过还没等他凑近就被守在一边的小应子给推开了:“你干什么呢?什么东西都想要看两眼,这东西可金贵了,你像咱家一样站一边守着就行。”
彦先生抽出别在腰间的破扇子,甩开就扇了几下:“那东西又不是纸糊的,看几眼不会坏的,”说着他又想趁机凑过去,不过还是被小应子给挡住了,开什么玩笑,日后西北军就指望着啃它过日子了,能不小心点吗?
“好了,”昭亲王终于看完了,把那印章收了起来:“让人给赵寅透点底,让他不要再把眼睛盯在汇通钱庄上了。”
“那必须的,”彦先生坐到昭亲王的对面:“王爷今天见着其他几个老板没有?”
“没有,”昭亲王并不觉得丢份:“本王以前就觉得汇通钱庄不简单,今天才知道两百年它支助了七位帝王。”
彦先生眼睛都直了,好一会他才吞了吞口水:“怪不得以前打上它主意的都没好下场。那当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