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宣此次的建模来自刺客英雄司马懿,他所拥有的的三大技能都非常适合暗杀,被动更是针对凡能力者,不仅如此,几乎全部的技能都是远距离追踪类,即便在大空间内也能挥出最强的威力。
换句话说,不论是狭窄的山道还是辽阔的草原,对缪宣来说是没有区别的,因为他没有除了续航之外的任何短板。
以这个世界的综合力量来看,此次建模的数据确实有些太强了,要知道某一方面的强势,必然意味着另一个甚至几个方面的天坑……尤其是在阵营存疑的刺客英雄世界中。
但缪宣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在勤勤恳恳地开力量。
这种能够借道阴影、使用阴影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强大,抚养并教导了霍埃兰勒的祭司们,一致认为这种天恩应当命名为“梦魇”。
无可阻拦,不能驱逐,无法逃离,无处不在。
正如南人崇尚着“阴阳五行”的学说,并以此来解释他们的“圣仁”;靼人则更简单地把“天恩”分为两大类,其中一半是归属于早晨的力量,而另一半就是听从于夜晚的,所有的天恩都是长生天的安排,它本没有正义或邪恶的分别,只依赖主人的驭使。
在这样的理论体系下,缪宣的能力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黑夜的代表,而除了这一次建模所固定配备的技能之外,他还多了一项十分便利的能力——在力量足够的情况下,潜入影子,以更快的度转移。
有光就有影,这世上的阴影无处不在,尤其是烈日当空的时刻,缪宣趁着大地的裂缝前遁,接近绑匪时才献身,紧接着三个技能一衔接,直接闪身拦截到了歹徒之前。
情况紧急,缪宣没有留手,一击就把绑架犯挑下马背,阴影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可以随意塑形的武器,无形的锋刃可怖而致命,虽然没有直接把敌人劈成两半,但他也必死无疑了——在丧失行动能力的情况下从高移动的马背上跌下,摔在不断涌动的大地上。
一击得手,缪宣没有丝毫停顿,他抄起马背后的蚕宝宝,连带着这孩子融化在阴影中,短暂的一晃,便又扑到了另一位骑士的身上。
这一回缪宣甚至都不需要动手,一脚就把这家伙直接蹬下了马背,当然,他也没忘记捞走第二只大蚕蛹子。
不过在顷刻之间,缪宣就已经接击败了两人,而他们马匹却恍若没有察觉到马背上的惊变,马股飙血,在癫狂与嘶吼中,自顾自地亡命奔逃。
成功救援后,缪宣拎着两只大侄子,在地面上站稳,阴影在他的手中如薄刃般吞吐,眨眼间就割裂了结实的绳索,又在即将接触到绳索下的皮肤时化作无害的影子。
这种程度的天恩使用对缪宣来说实在是很简单,他一边给大侄子们解缚,一边望着马匹逃离的方向,果不其然,就在不远处的原野上,几位颚伦部族的骑士正在徘徊。
他们等在这里,想必不是为了阻拦土剌的人,而是冲着挈绿连的救兵吧?用不允许侵犯领地这种借口,在两族之中选择了支持土剌。
挈绿连和颚伦之间的恩怨情仇啊……
缪宣回忆片刻,还真的从记忆里捞出了相关的事情,据说在达日嘎赤刚被王庭放逐时,颚伦部的领曾掳走了达日嘎赤的贺敦,几年后,达日嘎赤光明正大地击败了这个敌人,不仅抢回了自己的妻子,还打响了挈绿连的威名。
至此,挈绿连才算是被各个部族承认,达日嘎赤也一洗前耻,再次得到了尊重。
至于妻子曾被夺走这件事,倒是没有引起什么非议,毕竟在靼人看来贞洁就是个屁,和讲究三纲五常的南人相比,草原社会还遵循着相当原始的丛林规则,能孕育子代的女性在某种程度上和物资等同,抢到手了就是我的,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我的。
也正是因此,在兄长或父亲死亡后,他的弟弟或儿子可以继承贺敦之外的妻妾……
但靼人也不像南人所以为的那样没有规矩,他们在婚姻上有自己的忌讳,比如说外甥女不嫁舅表兄弟,再比如说不能续娶叔伯的妻子,总的来说就是敬重族亲而疏远姻亲,一切婚丧嫁娶都以部族社会这个背景为基础。
不过这些东西基本上和缪宣没有太大的关系,眼下他关心的对象是近在咫尺的颚伦部族。
颚伦部如今的领名叫哈森,此人相当傲慢,早就以“可汗”自称,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下一任靼人王庭的主人。
哈森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根由的,他的天恩是“牧原”,顾名思义,哈森能够对自己所划定的“领地”有着相当强的感知能力,这一点在部族战争中能为他带来巨大的优势,从而带来了颚伦部的百战百胜。
这一次救援确实险象环生,只差一点就要放跑了绑匪,让他们得到颚伦部的庇护……不过就算土剌部的人逃进了哈森的牧原,缪宣也有办法把他们弄出来,不过是略有些麻烦罢了。
缪宣解开绳索,两只小蚕蛹终于得到自由,他们活动着僵硬的肢体,年长的那个突然晃了晃身躯,跪倒在地上:“呕——”
缪宣一愣,立即回想起那个骑士毫不留情的肘击,心道可别给孩子打成脑震荡,毕竟这个年长些的似乎更加体弱,一张小脸白中透青,一看就是被折腾得不轻。
至于那个年纪小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脸都糊着血迹,大约是在他使用影镰挑人的时候溅上的。
缪宣叹了口气,解开随身携带的水囊,他先打湿了手帕,随后拍了拍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孩子:“感觉还好吗?”
“多谢你,我没事……”小少年缓了口气,抬头一看又懵了,“呃……请问你是谁?”
行,还能问问题就说明暂时没有大事,缪宣把水囊递给少年,也不急着回答,又看向另外一个男孩:“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可这个男孩却并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缪宣,一张脸被血污遮了个彻底,只留出浅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日光。
小系统:【完了,颠傻了。】
缪宣赶紧给这孩子擦脸,入乡随俗地祈祷长生天保佑,却现无法擦干净血污,即便染透了手帕,这孩子的脸上也仍然凝结着厚厚的血渍,几乎能叫人想象出血迹迸射时的场景……
而就在缪宣按着这孩子擦脸的过程中,这男孩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任人摆布,只有眼珠随着人转,看得缪宣直毛,不由得开始赞同起小系统的判断。
要是真的吓傻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什么脑科学和心理学,想要恢复心灵上的损伤只能寄托天恩,而据缪宣所知,只有圣山上的娜仁托娅雅达擅长这一领域。
现在回圣山应当还来得及,五年一次的聚会刚结束,圣山还未完全封锁……
“霍埃兰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