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遥瞬间警觉:“干嘛!我跟你说我也是不干事儿的,家里生意都是我爹和我大哥管。”
大抵是觉得自己拒绝的太生硬,崔遥有些心虚,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杜长兰轻叩桌面,沉声道:“那你安排我跟你大哥见一面。”
“噗——”
杜长兰嫌弃的起身退开,怀里小孩儿似乎被吵到了,呜呜咽咽。
杜长兰回忆曾经见过的哄孩子,试探着拍拍便宜儿子的小背,在屋内来回踱步,间或给崔遥一个警告的眼神。
可怜崔遥被茶水呛的咳嗽,还得捂住自己的嘴。
半刻钟后,两人才重新面对面坐下,杜长兰也不废话,他道:“你告诉你大哥,就说我有法子提升头饰和摆件的销量。如果我信口雌黄,大可让你大哥随便揍。”
崔遥来回摩挲茶杯,迟疑道:“你说真的?”
杜长兰:“那不然呢,难道我喜欢让人揍着玩。”
崔遥沉默了,杜长兰单手抱儿子有些酸,于是换一只手,结果扭头看到肩侧的口水洇迹,脸都绿了。
他有点洁癖。
崔遥刚才喷出来的茶水洒过点心瓜子,他之后都没动了。
崔遥挠了挠脸,“那,那行罢。”
他还挺喜欢杜长兰这个同窗的,虽然两人家境差距大,他还比杜长兰大两岁,但意外的能聊到一处。
只是将杜长兰引荐给他大哥,反正成不成,他大哥说了算。崔遥自觉对两边都算有了交代。
正事说完了,崔遥的注意力又落在小孩儿身上,他干笑道:“我从前都不知你成亲了,也从未听你提起这孩子的娘。”
崔遥总觉得直接说妻室怪怪的,换了个委婉说法。
杜长兰平静道:“蕴儿他娘病故了,你往后莫在他跟前提。”
崔遥:………
崔遥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你问让你问,戳人伤疤上了。
之后雅间内都寂静无声,杜长兰抱孩子累,想把小孩儿放圈椅上,结果落地惊雷。
他瞪了一眼小孩儿,认命的抱着孩子在圈椅落座,靠着椅背假寐。崔遥几次想开口又憋了回去,无聊的用瓜子摆八卦阵,最后趴伏在桌上睡过去。
酉时左右,外面热意大减,杜长兰无情拍打崔遥的脸,“醒醒。”
“啊?”崔遥昂着头,左脸睡出一大片红印,还粘着两枚瓜子。
一道稚嫩的笑声在屋内响起,下一刻又止住了,杜蕴捂着嘴埋在杜长兰肩窝。
杜长兰嘴角微勾,拍拍他的小屁股:“蕴儿,这是爹的好友,叫崔二伯伯。”
崔遥当头一击:崔二…伯…伯?!!
他今岁才十七,都还未成婚咧!
杜蕴大眼睛盯着他,软乎乎道:“崔二伯伯好。”
崔遥艰难的扯起一抹笑,“……哎,乖侄儿。”
这声伯伯也不是随便听的。两人出了茶馆,崔遥心情复杂的去买了几包点心,包了一个红包,一起做为给杜蕴的见面礼。
杜长兰目光扫过儿子,杜蕴乖觉道:“谢谢伯伯。”
听见这声伯伯,崔遥心头又是一梗,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忙不迭走了。
杜长兰垂首,杜蕴立刻把红包和点心奉上:“都给爹,蕴儿最喜欢爹了。”
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诚恳极了。
小狐狸崽子。
杜长兰哼笑一声,没有接东西,而是带着杜蕴去南街成衣铺,给杜蕴买了一身嫩青色的新衣。
小孩儿得了新衣明显很高兴,回去路上都在摸摸。泥路两面的田野里,绿色的小麦茁壮生长,一派生机。
忽然,杜蕴停住脚步。
杜长兰斜他一眼:“怎么了?话先说前头,我抱了你大半天,现在可抱不动了。”
杜蕴摇摇头。
杜长兰扬眉:“那你想干什么?”
杜蕴:“我想尿尿。”
杜长兰面色一僵。
杜蕴认真道:“还想拉臭臭。”
杜长兰的脸裂了。
夕阳的余辉将一大一小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处,杜长兰环望四下,思索现在跑路会不会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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