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了二道儿胡同到诚和当的小门门口,崔子铭“嗷”了一声,内里就传来轻轻开门的声音。
这“嗷”一嗓子也是当铺之内的密语,夜间正是贼人出没的时候,因此当铺到了夜间,凡是外出归来都“嗷”一声,才知道是自家人。
所谓“几度轻敲门不启,嗷字一声就开门”正是如此。
换做了外人,这门是无论怎么敲都不可能开的。
进了院门,洛萤却见两人不动弹反盯着她。
“两位掌柜都睡去吧,我保证不出门。”
洛萤指了指天上誓,语气真诚。
随后无奈地转身进了卧房,他俩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
只是进了卧房,油灯照亮室内,洛萤却并没有多少困意。
她本来习武身子就比寻常人康健得多,正常人一天睡眠至少得六七个小时,她是打坐两三个时辰便可恢复了精神。
今晚趟鬼市没什么收获,倒是意外现了这红绣鞋的踪迹。
只是有点可惜,洛萤搓了搓手掌,手痒啊。
想到这双绣鞋,她想了想,提着煤油灯进入秘字号房。
既然这绣鞋是遗失的,那秘字号房内的几件诡物是否和这双绣鞋相处过?知不知道这红绣鞋的习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密室之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提着油灯站在博古架前。
洛萤伸出手指弹了弹毛,捏了捏蜡烛,又揉搓了一下百宝箱。
“兄,笛兄,宝兄,我今天见到了你们的老朋友,那双绣鞋,你们知道的吧?”
“很可惜呀,离得远,我见着它了,它没看着我,一溜烟就跑了。”
“你们说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家这偷跑出去的东西,这抓回来该受点什么惩罚呢?”
她的口吻很是和气,似乎在征集三个诡物的意见。
“来,不客气,随便说!”
洛萤在秘字号房之内的书桌上铺好了宣纸,摊手示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洛萤的诚意,在架上的伪春秋缓缓飞了过来。
“偷跑出去,罪加一等!”
“把它泡进粪水里!”
鲛人烛也忍不住操纵着桌面上的钢写下字样。
“胆敢越狱,一定要好好惩罚!”
“穿鞋踩屎踩尿踩粪坑!不给她刷鞋!”
洛萤的唇角微勾,照它们俩这个惩罚的方法,这么说,这双绣鞋似乎有洁癖?怕脏?
这两个诡物这么迫不及待地就写下来对于自己狱友的惩罚,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曾经有过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