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已经是周泽川来山里的第七天了。
周泽川少爷只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睡在那个木板床上一点也不舒服,山间潮湿的水汽都快渗进他的骨头里了。
“真是城里来的少爷,专门收拾床给他住都不满意。要我说,就该把那死丫头的房间给他住。横竖都是不满意,就不该费那些功夫。”
“少说两句,万一他这会儿醒了听见呢?”
周泽川这天破天荒地醒得早,正好就听到了周大娘和周老爹在议论自己。
啧。
周泽川没好气地想,看来还真是不待见他。
周泽川迅速拿出偷偷藏起的手机,窝在被子里给人发了一条短信。
“那个叫周衍的,小爷要他好看。”
你爸妈不待见我,我就要找你的麻烦!
非常不讲理的周泽川如此想到。
他一推门,满意于见到了周大娘二人十分惊恐的表情,然后大咧咧地跨坐在长板凳上,开始吸溜吸溜地喝粥。
周大娘给周老爹拼命挤眉弄眼,暗暗问话:他应该没听到吧。
周老爹满是皱纹的脸这下更是皱成了一张苦瓜。
周泽川瞟了一眼,随口说:“那个哑巴呢,不给他带早饭?”
周大娘怒起来:“阿——周安,周安他不是哑巴。”
周泽川刚一来到周家,周大娘就给他介绍家里除了和他交换人生的周衍,还有一个孩子名为周安,不巧生病了,正躺在床上养病。
周泽川前几天闲着无聊偷偷去看了一眼。
一个黑黢黢的瘦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嘴里发出些咿咿啊啊的声音,就像一个坏了的鼓风箱。
周泽川无所谓地想,大概那个叫周安的,应该是嗓子彻底废了。
叫声哑巴,也不算偏颇。
只是周大娘二人看上去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算了,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他只要在这里熬一个月就行。
周泽川一脸玩世不恭,心里又开始盘算起过几天再逃学要偷跑去哪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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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廷昨天是在周家住下了,不过没怎么睡,熬夜审了一晚上的片子。
他揉着酸痛的脖子,大马金刀地在餐桌边坐定。
看到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黑豆浆,他想也没想,一口喝了下去。
唔,有点好喝。
“王婶,你的手艺挺好啊。”
感到有人走近,穆廷懒懒地掀起眼皮。
没想到,对上了那双像春日山泉一般的眼睛。
“……”
穆廷顿住了,因为他昨晚几乎全部的审片工作,都是在看这个少年。
在森严华丽的圣兰里,周衍就像一只误入钢铁森林的黑色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