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子女聚在一起商议,觉得老人年纪也大了,没必要到处折腾。既然岛上待得安心,就待岛上吧,这岛上反倒热闹了起来。
海边的夜晚颇为凉爽,不需要空调或者电扇,开着窗,吹着海风就很舒服。客房的床不大,但窗外浪涛声像是一种温柔的白噪音,两人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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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旅游业的展,也造福了望仙屿。去大城市打工的那股热潮过了,有一些年轻人又选择了回乡。不过一年不见,“海市一条街”比俞宇记忆中繁华了不少——海钓,游轮码头,潜水,观鲸,各类旅行活动应有尽头。暑假伊始,岛上到了旅游旺季,四处可见带着小朋友的一家几口。
一大早,俞宇提出:“二叔,我们要出海。”
“喏,”二叔在街上往左边一指,“想要出海看鲸鱼呢,在这里买票,码头坐船去桃花岛转观鲸游轮。”说着他又往右边一指:“想带你朋友去潜水呢,和我说一声,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那潜店刚开呢。”
可俞宇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想不走那几条商业路线,是——是那里!”他也不说明白,只是神神秘秘地又强调了一边:“我想带我朋友去那个地方,得借你的船。”
“臭小鬼,来岛上白吃白住的,还想免费蹭船去潜水?”二叔拿食指一弹俞宇额头,“你问问你爷爷答不答应吧!”
俞宇咧着嘴,对着长辈使劲傻笑,苏燎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叔叔,这个要多少钱?住宿,潜水……我都可以付钱的。”
“哎,小宇和小宇的朋友,爷爷不收钱。”二叔摆了摆手,他走回屋子里,拿出两个破木桶,分别往两人怀里一塞,“老规矩,一人给爷爷挖一盆蛏子,给我挖满了,我就带你出海。”
苏燎盯着自己手上那个漏水的盆,一脸茫然。
俞宇顿时乐了:“来来来,我教你。”
两人跳上破三轮车,二叔把他们拉去一片被当地渔民承包了的潮间带。海水退了大半,只剩下些坑坑洼洼的水坑,沙子里都吸满了水。有几个头顶草帽,肩上披着湿毛巾,踩着人字拖的叔叔阿姨,和他们一样抱着一个大木筒。
俞宇穿着一件黑色无袖背心,白色短裤收紧在腰际,愈显得肩宽腰窄。他单膝点地跪在沙滩上,从木盆里拿出一把铲子和一罐装着白盐的矿泉水瓶:“你看好了啊,先拿这铲子,把沙子铲开。然后呢,你要去找小洞。”
苏燎蹲在他身边,好奇地探头探脑,海边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鲜。
“七八月是吃蛏子的季节,这时候的蛏子个头大,肉又肥又鲜,一盆能换不少钱。”俞宇把铲子插进沙里,吃力地拨开,他翻了几铲子,但沙子都是平的,不由得有些恼火,“靠,我这手艺生疏了啊,以前我可是一铲子一个!”
话音未落,他一铲子下去,沙面突然“嗦嗦”地陷出一个小洞,直径一厘米左右,俞宇顿时大喜:“快看快看,就是这种小洞!”
“你看到这种洞之后呢,”俞宇又摇了摇手中的装盐的矿泉水瓶,一挤瓶身,“对着洞口撒点盐上去。”
白色的盐颗粒在小洞四周遇水化开,突然,那洞口就和按了弹簧一样“弹”出一根竹蛏。“好大呀,”俞宇把蛏子从沙地里拔出,丢进木桶里,“哈哈就就这样!”
苏燎拿起一把铲子:“我来试试。”
他跪在沙地上,学着俞宇的模样铲了几把沙子,或许是手运气,苏燎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小洞。他小心翼翼地往洞口喷了点盐,又等了一会儿,洞口却无事生。
咦?难道下面没东西吗?
可就当苏燎探出脑袋,一双眼贴上去看的时候,一条胖胖的蛏子猛然弹出,还吐出一条“蛏鼻子”,当空喷出一口海水,“嗞”了他一脸。苏燎顿时痛苦地捂住眼睛:“我靠。”
俞宇看得哈哈大笑。
一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苏燎在教俞宇,题干暗示了什么条件,辅助线怎么画,英语词根怎么拆解方便记忆……有时候俞宇脑子转不过来,少不得被苏燎损上几句。这会儿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海边小霸王扬眉吐气了。
苏燎挖蛏子显然没有俞宇效率,两人一块儿挖满两大盆的时候,都快到饭点了。下午,二叔借了俞宇一辆白色的电动船,上面载着不少潜水装备,gps定位救急装备一应俱全,应该是平时拉客人用的。
“注意安全啊!”
俞宇无所谓地摆摆手:“知道啦!”
苏燎不得不承认,俞宇是真的海上一霸,下能潜到三十多米摸鱼,上能开船乘风破浪。小白船推力惊人,一路往外海驶去。很快,望仙屿小的都能卡紧拇指和食指指尖的距离。
苏燎忍不住紧张了起来:“你想带我去哪里?”
俞宇又神秘兮兮地看了他一眼:“你猜?”
苏燎想了想:“你要带我去看鲸鱼吗?”他刚才看到了码头那个广告,说是看到鲸鱼的概率只有2-3o%。不过,一般看不到鲸鱼,大概率能看到海豚,所以大家还是乐意上那个船。
俞宇摇了摇头,说看鲸鱼那得坐大船,开出去要一两小时呢。毕竟,中国近海都相对比较浅,不是鲸鱼喜欢的深度,再加上早些年的过度捕杀、以及近海污染,鲸鱼一度不再造访这片海域。不过,这些年各方面生态保护都做了起来,观鲸也有了更加文明更加规范的方式,鲸鱼又开始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