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心道,干嘛老指望老祖宗,你得相信未来。人的口味是随着时代变迁变化的。现在真叫古代御厨烧饭给你吃,你未必能吃的惯。
当然,她嘴上只会连连保证:“一定一定。”
这是天地良心的大实话哈,这么多菜谱她不卖掉难不成留在脑袋里吃灰啊。
至于卖掉以后没办法当第一人的问题,嗐,市场上卖得好的品牌基本没有一家是首发。
她一点儿都不怕。
送走了庞叔叔,王潇回头看陈大夫表情丰富的脸,都不用转动眼珠子就能猜出人家的未尽之言。她立刻扑上去,跟陈大夫玩美女贴贴,嘴巴甜的能滴蜜糖:“哎呀,妈,你看我又挣钱了。我给你买迷奇的美容蜜吧,你别搽雪花膏了。我以前大学同学都说迷奇好用,她们妈妈用那个。”
陈雁秋是这年代最标准的父母,爱在心头口难开的那种,好话都懒得对女儿说两句,更别说这种亲昵的搂搂抱抱。叫王潇这么跟树懒似的往身上一猴,她顿时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推开人:“行了,好好上你的班去。我看你现在心思全放在歪门邪道上,不要本末倒置。”
王潇心道,挣钱才是我的根本呢。
嘴上她装乖的很:“我班上的好得很,我们领导都夸我来着。”
她没吹牛哦,她有卷王强迫症。哪怕她对研究所仓库保管员的工作没丁点儿兴趣,她也把整个仓库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一丝不苟,连所长偶然亲自带队查考勤意外见了仓库,也夸她这颗革命的螺丝钉摆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
陈雁秋可没觉着仓库保管员能干出朵花来,开玩笑哦,她堂堂大学高材生闺女,竟然做最多初中毕业就能胜任的仓库保管员,不是在浪费国家培养的人才吗?
她跟女儿说正经事:“你要和领导谈啊,专业人做专业事。研究所给你开工资不是为了让你去打扫仓库卫生的,你得进实验室跟项目。专业坚决不能丢。”
她自己当厂医她都感觉亏了,早该进医院的,起码也能混个一把刀。
她这种只读了卫校的也就算了,潇潇可是大学生!
王潇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天天坐在后勤仓库都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想叫她往城门凑?打死她都不能干。
她赶紧打马虎眼:“哎哟,妈,这个岗位调整哪有那么简单啊。你看马上都快十二月份了,没有在年前调岗的道理,到时候年度总结都不好写。等明年吧,明年再说。”
嘿!她可真是个机灵鬼,一竿子甩到1991年去了,到时候再找理由呗。
陈雁秋嘴巴张了好几下,到底还是只狠狠地拍了下女儿的胳膊,翻白眼训斥:“别瞎玩了,赶紧回屋睡觉!”
王潇从善如流,进卫生家刷牙洗脸又冲了把澡,欢快地冲进房间钻被窝了。
真的,在1990年能穿进王家是她的运气。也只有钢铁厂这种能用余热烧水供应给家属区的地方,可以保证她大冬天的也能每天痛快洗上热水澡了。
在周镇舅舅家,她可没这么舒坦。
她美滋滋地躺在软硬适中的棕绳床上,打着呵欠计划下一步生意走向。
不急着给省城的合作对象们盲目输出更多的新鲜菜品,毕竟任何一道佳肴的走红都需要时间加码,起码年前,她不打算再“回忆”起新菜了。
这段时间里,她要做的是扩大销售规模。
市区能拿出手的店,她的确卖的七七八八了,可这不还有下面各个县嘛。省城辖区包含五个县,每个县的经济实力都不弱哩。
打着省城大店专享的旗号把配方卖出去,嗯,这一波赚个三五万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这笔本金,她可以考虑再进去下一个渠道了。
王潇想的挺美,殊不知危机就在她身后。
隔着一道墙,抹了雪花膏躺在床上的陈雁秋久久不能入睡,还踢了脚丈夫,郑重其事地宣布:“不行,我明天得去化工所找潇潇的领导谈谈。”
倒霉的八级钳工一整个大无语:“你说话就说话,你踢我干啥?”
“我不踢你你都打呼噜了。”
“我这还没睡呢。”王铁军打死不承认,只担心一点,“你找潇潇领导谈啥,孩子都上班了,又不是上学。她想干啥自己跟领导谈不就结了,也不是没长嘴。”
“长个屁!”陈雁秋没好气,“你姑娘你不知道?那就是个没嘴的葫芦。”
王铁军下意识地想反驳,他看姑娘现在可能耐了,小嘴儿巴巴的,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推销员都厉害。
不过他还想睡觉,所以他十分识相:“那你说怎么办吧。”
“不行,我还是得去研究所找他们领导谈谈。”陈雁秋下定了决心,“她就是因为现在不搞专业打杂干的没劲儿,所以才一天到晚把精神放在歪门邪道上。”
如果她还跟夏天那会儿一样在项目组干活,哪里有空管什么卖配方。一天24小时她恨不得能劈成48小时守在实验室里不挪窝,连换洗衣服都是她这个当妈的给送过去的呢。
这才是堂堂化学系高材生应该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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