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驾驶这辆车的是一位越野车比赛的车手,他很熟悉这种盘山路,警察根本跟不上去。
这辆雪佛兰仿佛是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
上空直升机一直跟随锁定。
救援飞机也在旁等候。
它后面跟了好几辆警车,但路太窄了,从外侧包抄逼停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车辆行驶越来越不稳,车上的两个人似乎还发生了撕扯,在这条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悬崖的路上,一个失误都可能车毁人亡。
梁友明说:“让我试试。”
警察当然不会同意,但这个老头非常的倔强和固执,他自己抢夺一辆警用福特野马追了上去。
五公里外有唯一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路段,且有一个向上的缓坡,把车逼停在那里,是最好的选择,警察可以立马行动,防止嫌犯走投无路撕票。
错过它,要卡下一个合适位置至少要再开五公里以上。
而即便是五公里
(),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也是一段漫长的充满变数的路段。
梁思悯缩在角落里(),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可绳子越挣扎越紧,她感觉到万分的绝望和恐惧,几乎失去了思考和言语的能力。
突然爷爷的车贴着雪佛兰并行,两辆车出现刺耳的叫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的右侧就是悬崖,边侧车轮距离悬崖堪堪只有五公分的距离,拐弯的瞬间加速别停车辆的时候,梁思悯只感觉到巨大嗡鸣声,摇晃、颤动,轰鸣、怒骂,所有的声音逐渐在她的脑海里变成模糊的背景音,恐惧让她意识短暂剥离,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她没有昏迷,这一切清晰地发生在她眼前,她的大脑甚至反应不过来,车辆在行驶过程中是不能射击轮胎的,但逼停的瞬间可以有很多方法制动。
爷爷为她争取了短暂的生机。
车门打开,警察一涌而上,一边制服嫌犯,一边把梁思悯抱出来,爷爷冲过来,紧紧抱住她,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梁思悯感觉到爷爷的恐惧,也知道他究竟因为什么而恐惧。
他没办法接受第二个人在车上出事。
她从剧烈的惊吓中回过神,抬手擦了擦爷爷的眼泪,她很想安慰一句,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从那之后,学语言就更加困难了。
以至于到了十岁,爷爷不得不把她送回国。
但是她从小就不是个会被任何东西吓住的人,所有她害怕的东西,她都会直面它,直到把她踩下去为止。
比如车、粉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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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是灰蒙蒙的天,像是在酝酿一场春后的暴雪。
季旸的车停在明达总部大楼下,几个高管下来迎接,一个个面容严肃,一点笑脸都没有。
昨天一大早各部门就接到通知,董事长因身体不适指派他的孙子暂代代理董事长职位,其他董事已过半数同意。
两个老总接连被带走之后,就断断续续有消息,说是这位小季总幕后推波助澜。
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倒也不计其数,但这种直接默不作声直接朝着两个亲叔叔放冷箭的,也实在让人背后发凉。
季旸脸色很差,目光不自觉地朝着远处快要高过头顶的绿化带望去,前天梁思悯提醒他最近也小心,出门不要落单,避免人群聚集的地方,徐新越还没抓到,他是个高智商有一定反侦察意识的犯罪嫌疑人,走投无路很可能剑走偏锋。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最近他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他。
而且收到好几条境外号码的消息:给我准备八十万美金,一个身份护照,一张去洛杉矶的机票。
陌生号码:限时三天,不然后果自负。
配图是一张他夜里从梁思悯家里出来的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梁思悯在咖啡店喝咖啡的照片,白天,镜头离她很近,几乎是隔壁桌的距离。
季旸一边回他:不要轻举妄动,什么条件我都可以
()答应你。
然后他联系了警察,告诉了梁思谌,但没跟梁思悯说。
梁思谌前几天给了他一沓文件,一则英文版绑架案的调查报告,因为被爷爷压下来了,明面上是没有任何报道的。
梁思悯被绑架过,绑架她的还是她的中文老师,她因为在车上出事,曾经有过很严重的应激反应,抗拒踏上一切汽车,只有爷爷坐在驾驶位,她才愿意爬上去。
爷爷为了她,又重新尝试开车,她为了不让爷爷对汽车产生更深重的阴影,便多次主动提出想了解汽车,梁友明就把汽车拆了都给她看,教她一些工程和改装的知识和技巧。
“你别看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小孩,刚回国那会儿,她跟你对着干,其实一方面不想让中文变成自己软肋,也是不想你被长辈迁怒,她表现得凶一点,那你就不算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