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会回来吗?”林妙清眼角蓄着泪水闷声说道。
沐蕴最见不得这样伤春悲秋的离别画面,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但我即便是不回来,给你布置的作业也要好好完成,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能不学习!不许哭听到没有!”
林妙清忙把眼泪擦掉,红着眼眶看着他,“好,到了西郊农场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走了,再见。”
沐蕴点点头,眼眶也酸酸的,公交车已经晃晃悠悠的停在了眼前,她一狠心一把接过林妙清手里的行李,毫不犹豫就爬了上去,找了个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车子轰隆隆的开动了,大草原连同着林妙清一起被甩在了身后,沐蕴心里紧闭着眼不去看后面,眼角却还是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来。
从大草原坐着车来到镇上,又从镇上换了公交车到火车站,坐上火车的那一刻,沐蕴心里才终于踏实了起来,她终于能为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儿力量了!
火车一路向西边开着,越往西就越荒芜,甚至有的十几公里都不见一个人影。
两个白天黑夜过去,终于火车终于进站了,荒凉的火车站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是车上的唯一个乘客,可沐蕴心里欢喜的。
中途火车到站了,她有换了一辆汽车,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颠簸的黄沙路坑坑洼洼的直要将沐蕴的胃给震出来。
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睡会儿,却很快被粗狂的声音叫醒,“姑娘到站了,醒醒。”
沐蕴惊醒,提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荒芜又凄凉,漫天都是黄沙,温度低的要将人的脸都冻掉了。
她看了一眼快要暗下来的天,一咬牙拖着自己的行李一步步往前走。
林教授在信里跟她说过,到了一片黄沙地,在往东南方向走三百公里,到沙漠的中心,实验室就建在那里。
还没走多远,一个穿着军人衣服的小伙子就开车卡车卷着风沙在沐蕴眼前停了下来,“你就是沐蕴同志吧?”
沐蕴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同志憨憨的笑了几声,猛地拍了拍后脑勺,“我是林教授叫来接你滴,我叫小刘,这是林教授给俺的信。”
沐蕴拿出林教授寄给自己的那封信,仔细的对比落下,是同一个人写的,她这才放下心来,“麻烦你了。”
小刘挠了挠头,年轻的脸庞上有些许的不好意思,“那是俺们该做滴,你们都是知识分子,俺们能帮到你们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三百公里,穿越大半个沙漠,连卡车都足足开了一天一夜才到,第二天拂晓时分,车子迎着晨曦的微光,终于开进了这座建在沙漠里的研究院。
沐蕴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她感觉进入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踏足过的世界,这里实在是太过于贫瘠了,甚至比大农场还要贫苦几分。
正直隆冬,漫天的黄沙覆盖下,周围没有任何的绿植,温度低的吓人,纵使是她穿着这样厚实的棉衣都还能感觉到浸入骨头的凉意,说是研究所,不过是用木头搭建的房子,脆弱的不堪一击,巨大的沙漠没有任何的遮掩,一阵风都能将它刮倒。
就但是这样的房子也只有两栋而已,很明显一栋是研究的实验室,另一栋就是住房。
沐蕴站在沙土地里,久久不能回神,她无法想象前辈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是靠着怎么样一股信念才将原、子弹给研究出来的。
晨光熹微,几个穿着单薄的衣服打扮颇有几分像学生的男女从楼里走了出来,他们手上拿着纸和,嘴里在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讨论题目。
见他们出来,开车的小刘喜出望外的打招呼,“小于同志,你们林教授嘞,人我给他带来了哈。”
“我们林教授在里面正讲题嘞。”
那被叫到名字的同志抬起头,快的说完又争分夺秒的将头埋了下去,和身边的同学讨论了起来。
“林教授又带着学生们通宵了。”小刘听完摇摇头,“这林教授自从来到咱们这个研究所,上午带着学生们废寝忘食的我扎根在研究所,下午又要去搞实验,搞研究,经常啊就是一整天连轴转,这么下去人怎么受的了。”
沐蕴心里狠狠的动了一下,林教授又带着学生们通宵?看来林教授带着学生们通宵是经常生的事情了,眼下的情势必定已经是十分的危急。
要不然林教授怎么会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带着学生们通宵达旦的在研究所里埋头苦干呢。
她实在想不到在这样的隆冬,林教授他们是怎么捱下来的。
沐蕴慢慢的往里面走,终于在最左侧的房间里找到了房子到处都黑乎乎的,空旷的房间里只摆着几张桌子,学生们眼睛里满含着对知识的渴求,全神贯注的望着讲台上讲题的林教授。
林教授似乎又疲倦了几分,鬓角的白也多了起来,这样的隆冬,他身上穿着单薄的棉衣,站在讲台上铿锵有力的讲着题,看着下面坐满的学生,他眼里欣喜和激动和这个艰苦的环境相比算不了什么。
林温茂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然后合上书本,对着下面埋头学习的学生们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先下课大家去吃饭。”
大家见林温茂没走似乎都不愿走,林温茂拧了拧眉头,“人是铁,饭是钢,都给我去吃饭,谁不去我待会儿就让小刘送他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