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拦住了,说:“这样挺好的。”
简馨只能这样走出去,抬头看见站在外头等她的邹亦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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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亦鸣显然没料到会见到这样的简馨,依稀记得那年她也是这样好看的站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过红毯。可笑的是,七年后大福和曾璇离婚了,他和简馨也分手了,而他们依然是伴郎和伴娘。
简馨被他看得有些窘迫,转身想回去,被他挡住。邹亦鸣今天穿一身正装,这行头久了没穿真挺不自在的,西装袖管窄,腰身也紧,脖子上还勒一圈领带,实在比不上他在江洲打赤膊来得舒服凉快。
两人就这么站在一处好久,谁也没提三层小楼的事,邹亦鸣拎起她的手细细看了看伤口,简馨整条手臂都像烧着般,火辣辣的。
曾璇拎着一瓶红酒探出头来找简馨:“快来。”
看见邹亦鸣也在,曾璇显然不待见他,哼了哼:“一丘之貉。”
邹亦鸣没想撇清关系,知道曾璇怪他,也不还嘴。
大福一圈喝下来后拉着简馨聊天,邹亦鸣过去解围,说:“你想说就跟我说,我都听着。”
大福一脚踹开他:“老子跟你说什么?你现在越来越像锯嘴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简馨啊,你不嫌我烦吧?你跟我聊聊天行吗?”
简馨只能点头。邹亦鸣怕他讲话没分寸,就一旁守着。
大福其实早都醉了,说话有些大舌头:“简馨你看啊,当年咱们四对多好,现在都分了,这特么不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吧?你得再好好想想,鸣子不像我,混账一个,他绝对是四好青年,人都会犯错,你得给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说这话时,邹亦鸣没拦,静静观察简馨的表情。
简馨不吭声,抓了杯红酒仰头喝了一口。
大福见有人陪他喝,一时高兴,接着说:“为什么我说你得给他一个机会呢?我马上给你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邹亦鸣觉得苗头不好。
“当年咱们毕业时学校有几个名额,最后一个给了你,你记得吧?”
邹亦鸣一把捂住大福的嘴对简馨说:“他喝醉了,都是醉话,你别呆这儿了,过去陪曾璇吧。”
曾璇哪里缺人陪,和钱雨二人把在场的男士都喝趴下了。简馨也不知自己是该听还是不该听。大福掀了邹亦鸣的手说:“今天在这里我说了算,邹亦鸣你别婆婆妈妈!”
简馨只听见大福对她说:“那是老邹让出来的。”
最后那个名额,是邹亦鸣让出来的。
他本可以服从分配成为一名教师,每月有固定工资每年还有寒暑假期,工作安逸又稳定,接触的人也更纯粹,不会出现拼死拼活为公司奉献最后却被牺牲成了替罪羊这种事。
这事他没对她提过,半个字也没有。
“为什么?”简馨问。
大福笑了:“你觉得在学校拿死工资能攒多少钱?他跟我说要让你住上花园洋房,要让你跟着他不吃苦,不出来闯,什么时候能买上房把你娶回家?你们女人都一样……”
最后的话没说完就被邹亦鸣封住了,他斥道:“什么酒疯,嘴巴放干净点!”
大福依旧笑呵呵的,简馨顿时恼了:“买房有那么重要吗?我又没说要房子。”
邹亦鸣低声对她讲:“你别听他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简馨仰头对上他的眼:“邹亦鸣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亦鸣抢过大福的杯子仰头喝干净,解了紧紧绑着的领带说道:“对,当时那个名额是给我的,我没对你讲过我爸的事吧?”
简馨摇摇头,邹亦鸣从来没提起过,她知道那是他的伤口,所以从来不主动提。为的这个,就算陈凤仙对她态度再差,她也忍了,毕竟她一人带大邹亦鸣非常不容易,见着有别的女人来分他,自然不会舒服。
邹亦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伴着那点往事下酒,酒喝完了他父母的事也说完了,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引得大家都回头看:“我才不要去当老师,我得赶紧把你娶回家,标上我邹亦鸣的名字!”
简馨心一抽,想起闹分手那段时间他总挂在嘴边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原来不是拖延,而是他真的需要,而她却只顾自己,还怪他。
说到底,他们都太自私了,只为自己打算却借由各种冠冕堂皇的幌子掩藏了这份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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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和曾璇在这场离婚宴上都喝醉了,气氛十分火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场结婚宴。
人前表现良好,回家后各自悲伤,曾璇哭着对简馨和钱雨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老娘当初就是傻才会相信他吴宇能改邪归正!看,狗改不了吃屎,这回总算死心了。”
大福也哭,对邹亦鸣和刘波说:“老子没哭,老子是高兴!森林啊,我来啦!”
简馨这晚睡在曾璇家,虽然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邹亦鸣说完那些话后的样子——
他把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沉沉看着她,说:“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对谁有这份心了。”
这种感觉让简馨觉得像是小时候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算不出答案,找不到解题步骤,只能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傻傻呆。
一直背对简馨躺着曾璇突然说:“小馨,我现在彻底站周逸辰这边了,他比较靠谱,你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