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为什么会是故意的?蓄谋已久的?
随着这一环节的想通,叶皎皎大脑又变得一片空白,原先虚弱伏在男人身上的身体也像彻底失了力一般,虚虚地靠在男人身上。
田浅浅那样害自己?
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种糟糕的预测在反复回想后逐渐被验证,往日的可疑也仿佛一切有迹可循、历历可辨。
直等到唐盼山皱眉稍稍晃了她两下身子,叶皎皎才想神思恍惚中归位:“什么?”
唐盼山便知道她刚刚定是在想别的什么,看到她这种深思不属的样子,男人更是难受,心像是被揪住成了一团又狠狠扔到地上一般,传来阵阵钝痛。
“是萧凌,他救的你。”
慢慢地低下了头,唐盼山也陷入不悦的情绪之中,“对不起。”
他慢慢地道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叶皎皎抬起头,仰着那张苍白又娇弱的脸,极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然后摇摇头:“不怪你。”
但当然也不怪她。叶皎皎又迅找补一句:“都怪田浅浅,老公,你去教训她。”
叶皎皎才不管田浅浅到底是不是唐盼山的sou1mate天命之女,也不想在乎剧情,总归唐盼山现在是她的丈夫,田浅浅做出这种事,无论基于什么理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得亏是有人救了她,要是她真的倒霉一命呜呼,那田浅浅可不就能趁虚而入了?
叶皎皎才不想赌唐盼山的忠诚,他是自己的,就该一直是自己的。
听到叶皎皎的话,唐盼山按捺住心头的微微躁意。
这是自然的事,即便叶皎皎心善不提,唐盼山也会处理。
但叶皎皎向来也不是个老实受欺负的,更不会在这方面有多余的善心,看着妻子眼中理直气壮的控诉,还是那样活泼生动的样子,唐盼山始终悬着的心总算平稳放了下来。
“好,我一定会让她受到处置的。”
叶皎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提起萧凌,就着唐盼山递过来的水慢慢喝着,一边问:“他是怎么救的我啊,你谢谢人家了没有?”
唐盼山惭愧地低下了头,挠了挠头,轻声说:“我太担心你了,当时没有道谢,我明天就去拜访他。”
叶皎皎“哦”了一声,仍是有些心有余悸:“我以为,我那时候就要死了。”
她止住话口,不想去回忆当时的痛苦绝望,也不想再去描述这件事,只是怔怔的又想起尚在远方的父母,便是一顿后悔。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爸妈我还没有见他们,我好想他们。”
叶皎皎语无伦次地重复,在经历过生死关一道后。对于这个世界与社会的联系仿佛更紧密了些,连原先一直觉得虚渺的原身父母,此时也真情实感的颇是想念。
她这么一想,喃喃自语中便又要垂泪。美人垂泪所我见犹怜,娇弱动人,唐盼山却不再忍心,伸出指腹不断擦去对方眼角的湿润,男人笨拙地宽慰:“会见到的,现在都没事了,以后你想做的,我都陪你好了。”
外面的声音嘈杂,唐盼山却在此刻感到了无比的宁静,就这样抱着对方,他便感受到安心。
许珠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她手里还端着铝制饭盒,银白的长方盒子里装满了热粥。
“小叶……醒了?”见到叶皎皎苏醒,许珠脸上便露出喜色,加快步伐走到病床前将饭盒放下,一边带着欢喜埋怨道,“叫你不要去玩水,现在好了,差点出事。”
还不待叶皎皎反驳,许珠便又喜气洋洋地擦着手给她又倒了一杯水:“不过还好还好,所幸没事。你昏迷了一下午,把小唐吓得哟,哎哟啧啧。”
她啧啧两声,想起下午唐盼山回来时见到叶皎皎仍是尚未苏醒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心悸。唐盼山当时表情平静,举止从容,根本不像一个爱人落水如今情况危机的丈夫样子,但待她细细一打量,却觉得唐盼山眼里仿佛失去了些颜色,也失去了光。
以前唐盼山不是这样的,在没娶媳妇之前,虽然疏离,但也是有精气神的;更别说娶了媳妇后,模样精神,偶尔还会露出笑意,有时候她看到小两口在一起时,便总觉得唐盼山看小叶时,那眼底是有亮晶晶的光的。
可那时,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连作为人的情绪,也仿佛消失殆尽了一般。
想到这儿,许珠又忧愁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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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浅浅在被唐盼山拒绝之后,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卫珍家。想着自己曾艳羡不已的城里生活,现在似乎一切都要离她而去了,田浅浅忍不住流下了泪。
卫珍刚刚才得知叶皎皎落水的事情,见到自家侄女此时正掩面哭泣,还以为她是在自责。
虽说自己对这侄女并不有多么青睐,但看田浅浅这样情真意切的样子,卫珍也不免有些动容,开口劝了两句:“这事也不怪你。”
“小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听到姑婆这样的话,田浅浅却全身僵硬起来,哭泣也止住,呐呐了两句,苍白着脸便跑回了房间。
回到了房间便翻出自己曾记下来的梦境,带着恼恨撕碎成了一团,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可怖,是连她自己看到也是会惊吓到的。
但撕碎完这些纸张之后,田浅浅又迅陷入惊慌与自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