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了稿子。”
“不止,年尾时他们主编想邀请我入职,我今天去答复了。”叶皎皎摇摇头,看到唐盼山停下动作认真看着她,便露出笑容,“我同意了。”
唐盼山敛下睫羽,有些落寞:“你在家也很好啊,我会照顾好你的。”
叶皎皎便露出有些狡黠笑容,用手去挠他腰:“我才懒得去上班呢,他们说我可以在家写作我才同意的。”
“但是,我每个月都有交稿指标了,不能随心所欲了。”叶皎皎又有些惘然,“这样我就闲不下来了。”
唐盼山脸色迅转晴,很支持她的决策:“没关系啊,我在家就够了。你安心做你的事就好了。”
叶皎皎蔫巴着脸,又戳他赶紧继续做饭。
唐盼山吃完饭的时候照常去看他的小郁金香,松土排水,细心照料。
但花贩子说这个种球生根芽也要二十来天,唐盼山虽然才种上几天,但是日盼夜盼的,宝贝得不行。
叶皎皎对花花草草不敢兴,也是一窍不通,唐盼山本就是准备自己亲自种出来送给叶皎皎,哪敢让叶皎皎参与这盆花的生长,前两天对方问,他也是搪塞了事。
——这是唐营长暗戳戳准备的惊喜,才不能提前泄露了。
叶皎皎的确不知道唐娇娇的怀春雀跃,还在浴室里抹脸擦香香,这段时间她强迫唐盼山也要抹香香,连带着男人皮肤都细嫩了不少,更有一股唐娇娇的可人劲了。
当时唐盼山拼死抗拒、拒绝这些玩意,现在这两天却用得很自觉,有时候还会问她:“我皮肤是不是变嫩了?”
叶皎皎:“……可能吧。”
唐盼山得不出有效信息,自顾自地挖着面霜:“我觉得有,这几天皮肤好像是没有那么皴了。”
叶皎皎去摸他自认为的嫩嫩皮肤,疑惑道:“你以前也不皴啊。”
唐盼山不高兴,像委屈的小狗:“我入伍前两年冬天皮肤就是皴的。”
叶皎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怜爱地摸了摸唐营长:“那你早应该和我结婚。”
唐盼山倒是很好哄,一下子便高兴起来,克制着嘴角,很认真地摇头:“那不行吧,你还在上学呢,有点小。”
我现在也不大。
叶皎皎很想这么回答,但生怕唐盼山多想,觉得是自己嫌弃他年龄长她几岁,还是缄默不说话。
不过说起上学,原身作为高中毕业生,在这个年代,勉强也算高知分子了。
叶皎皎想了想,按现实线今年就应该有部分地区恢复高考了,再过两年,就会恢复全面高考。
届时的大学生才是真正具有含金量的,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多半是推选上去,学识更是参差不齐。优秀的当然有,可浑水摸鱼的更是不少。
叶皎皎之前还不敢想这么远的事情,觉得有些遥远,她万一活不到那时候呢?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想一想了,按近几个月的报纸来看,上面更是有一些松动的苗头。
连她上街偶尔会去的黑市都似乎更加繁昌了一些。
乘着时代机遇,猪都能起飞,更不要说叶皎皎了。
这样想着,叶皎皎更加怜爱地去摸了摸唐盼山脸颊,保证道:“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给你买最好的香香。”
叶皎皎心思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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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浅浅乡下偏僻村里到城里足足要倒好几次车。先是借了同队人的牛车慢吞吞地把她驮到了镇上;再从镇上搭去县里的车;最后再从县里坐大巴去市里。
一整趟下来,田浅浅已经被舟车劳顿折腾着脸上恹恹,但一想到她这番进城是要做大事的,便连涌上来的酸水也不觉得太难受了,抹了一下嘴巴,在车站冲了把脸,田浅浅把布包里的东西重系好,目光如炬地向母亲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早上她走的时候,还被嫂子们瞧见,一个个横眉冷对看她,阴阳怪气她是要去买什么好东西了。
母亲就在一边择菜,也当没听见儿媳对女儿的讥讽,还是火头烧到她自己身上,被大嫂说肯定是家婆给了钱,母亲才摆手让她先走。
田浅浅越想越气,明明就给她留了一点车票钱,哪来的什么好东西?
母亲未免太偏心!
现在她看着街边香喷喷的炊饼,肚子里也咕咕叫着,身上却没有一点多余的钱了,田浅浅驻足在摊子边前可怜巴巴地看着,看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去找地方,这些东西她下次有钱肯定是会吃到的。
田浅浅不是第一次出来,但还是第一次进市里,外面花花世界简直要她眼花缭乱,她吞咽下对于好生活的渴望,对将来又有些忐忑。
她捏得衣角皱巴巴的,正准备狠狠心往公交车站走,却听到身边有软软的女音响起,清丽的如同收音机里婉转的鹂鸟:“老板,拿三张饼。”
田浅浅不禁回头看去,果然人如其声,也是一个美人胚子,此时正秀气地笑,接过老板递过去的饼子。
田浅浅眼圈一下就红了,她打量着那漂亮少女,暗暗比对了一下两人身上的穿着,便又立即自卑起来。
叶皎皎接过热乎乎的炊饼,便急忙地往篮子里塞,她看了下表,不是很高兴地抿紧了嘴。
她今天起晚了,刚好昨天家里的菜又都没了,只好赶紧爬起来趁着黑市还没散去赶紧来买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