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府里的下人比左观棋本人都怕代文修生气,生怕两人一个不顺心的就吵架,遂全府下人都当着这个主子的面,可劲夸另一个主子。
以至于这个冬日赏钱的频率明显增高,全府都过了个好年……
开春,代文修总算完全摆脱了四轮车,行走与正常人无异,甚至可以陪着左观棋继续习武了。
左观棋为了代文修也是够自律,练了一年的肌肉,如今硬梆的捏都捏不动,扛上代文修就能到处跑,完全忽略肩上人的感受。
代文修是又羡慕又无奈,以他的身形,就算付出左观棋两倍的努力,也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单是拼力气的话,把上辈子打了十年仗的他拉过来也够呛……
“果然还是遗传的好……”代文修酸溜溜的摸着左观棋爆着青筋肱二头肌说。
刚入春的天算不得热,但左观棋晨练刚结束,正冒着热汗,热的他整个头往外冒烟,趁代文修不注意,扯了衣服就甩在了地上。
就算代文修想勒令他穿上,也会因衣服的破烂暂时放弃……
现下,袁泽正被派出去取新衣,代文修就在一旁给他擦汗,时不时瞅着健壮的身体叹两口气……
“母妃说我遗传她母家的人,哥哥就有些像父皇那里的。”
左观棋就着代文修的手,不情愿的喝了口热茶,原本落下的汗又冒了一身。
他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柔贵妃母家满门的将军,身材若是不健硕,怎能做得到镇守西南边境那么多年。
而左峥相比左观棋来说,确实要清瘦一点,但绝算不上瘦弱,要不然也不会在左观棋疯的时候钳制住他。
“我要是有你这体型和力量上战场就好了……”
“上战场?”
事隔这么久,左观棋猛的听见这话,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代文修在刚嫁给自己时,说自己想当将军一事。
过了这么久,果然王妃还是想当将军吗……
左观棋眼眸一瞬间黯淡,却没有让代文修看到。
“对啊,上战场保护边关百姓,打一个将军出来。”
“会死很多人。”
“打仗就是这样,不是他死就得自己死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
说到这里,左观棋语调里有无法忽视的激动,光是西南边塞传来的战报,他都能想象到那里艰苦的生活,环境的恶劣。
要是想入朝为官,左观棋能设法名正言顺给代文修讨个文官出来,可这武将,左观棋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走这一遭的。
可代文修只以为他不懂其中意义,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声给他讲了原因。
“有些仗是不得不打的,没有选择,一个好的将军、军师很大程度上能降低损失,有这个能力的人,自然想出一份力……”
代文修没说完,左观棋就迫不及待打断,一点儿也不认同。
“又不是非得出这份力,他要是战死,家中的妻儿父母可怎么办?那么多人,又不缺他一个去打仗!”
“是不缺他一个,可若人人都这样想,只有被人打的份,家中的妻儿父母同样会被恶人欺负。
等那个时候,若是你,你是想奋起反抗,还是由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在眼前断气?”
代文修虽想当将军,但他却不喜打仗。
无论是作为反抗的一方,还是欺负人的一方,本质上百姓是最无辜的,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