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生气,我见别人家也会办,为何我不能呢?”
左观棋声音带着几丝委屈,以前的话一句也未曾听进去,代文修无声叹气,似乎不知该如何讨论这个话题。
“家中有亲人过世,才会办葬礼,就拿睿王府来说,除非是我过世,或者你过世,睿王府才会办葬礼。”
代文修静下了心,如今正耐心给左观棋解释,即便他可能听了就忘了,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至少距离上次的葬礼过去了大半年,与之前一月一次相比,进步了不知道多少。
“过世……过世就要躺在那个棺材里,我不想让一个人你过世,我想和你一起躺进去……行吗?”
左观棋抓不住重点,代文修想拉都拉不回来。
“只要不出意外,我过世还早,你不用提前代入我过世的样子,也不用拉着我躺棺材啊……”
说完,代文修见左观棋不吭声,又语重心长的继续。
“这件事不吉利,如果经常这样说,搞不好会一语成谶,也许真的会出意外,为何你会对这件事那么执着?”
“……母妃……”左观棋喃喃道。
“嗯?”
代文修不明所以,听不清他想要说什么,便凑近了身。
“母妃就躺在棺椁里,她说她不喜一人,那样太无趣,我也觉得无趣,所以想和你一起。”
“可我们不一定谁走在谁前面,就算我走在你前面,兄长同样不会让你同我一起。”
没想到事情的起因还是同柔贵妃有关,自古以来活人殉葬本就是陋习,哪怕是皇室也不会轻易允许。
永昌帝开了活人殉葬的先例,直到现在民间书生对他的评价依旧褒贬不一,明里暗里派人镇压过不知多少次。
“我不听他的,他不需要我的,但……我、嫂嫂和嘉儿都需要他……”
左观棋清净的声音在代文修耳畔响起。
“好多人都怕棺椁,但我觉得见多了就不怕了,反正最终都是要用上的,如果自己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想必也不会那样害怕。”
说及此处,代文修微微一怔,哪怕是再热的天,他也不自觉蜷缩起身子。
一向习惯性避讳丧事的他,也曾在母亲和哥哥去世时,疯狂的想撬开棺椁,只为了下葬前再多看几眼……
“母妃一定很怕一个人关在棺椁里,不过我没能陪着她,王妃也怕那个东西,但是我会陪着你,在棺椁里与你躺在一起,其实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习惯了就不害怕了……”
左观棋侧身过去,也不管王妃是否想见他,随后便注意到代文修略微颤抖的腿,下意识就伸手去安抚。
手伸到半空,便被另一手拉了去,两手在闷热的空气中相握,左观棋不舍放下,却又放心不下他的腿。
“王妃的腿不适吗?是今日被我……气的……”左观棋弱弱的问。
代文修的脸埋在掌下,他摇摇头,声音微颤。
“我没事,不过也有些想母亲和兄长了…他们正如你说的那般,躺在狭小的一方,葬在一处算是最近的距离了……”
“王妃愿意陪着我一起吗?那棺椁我修了好多次,但躺下的效果不知怎么样,我要是能在你身边,你永远也不会感觉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