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不是他,是不是意味着,是谁都可以?
……
女人动作不太稳当,额头不小心嗑在祁昀胸前,差一点跌进他怀中,出很浅的一声嘤咛,带着撒娇似的鼻音。
祁昀骨节修长的手指倏然一僵。
沉默片刻,他单手扯开领口,阖了阖眼,忽而冷沉地嗤笑一声,大力将人压在床上,另一只手狠狠钳住了她的下巴。
多讽刺。
——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咎由自取。
大约是吃痛,段宜娇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终于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
男人的力道不容抗拒,她此刻刚勉强有了意识,脑袋迟钝如浆糊,感觉到下颌被重重抬起,便本能地随之扬起脸,迷迷糊糊间与人对视。
下一秒,熟悉的一双眼带着讥诮撞入眸中。
那眼神极冷,只一眼,便让人宛如置身黑暗深渊,冻得段宜娇猛然清醒几分,呼吸微滞,再也无暇思考其他。
……那是一双曾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她拼命想忘记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瞳眸。
若不是下颌传来的痛感无法忽视,她甚至会以为,这也是自己的一场梦。
可这不是梦。
越过漫长时光的裂隙,近在眼前的这双黑沉瞳眸,逐渐与那夜的倾盆雨幕重合。
……
“段宜娇,”祁昀唤她名字,逆着光,居高临下盯着她,嘲弄道,“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
瞬间。
像是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隐约从心底升起的雀跃于此刻消散殆尽。
段宜娇脸色煞白,可身体却仍因药力绵软无力,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变成了一件极为艰难的事。
或许这就是报应,她想。
八年前,是她将他抛在门外,冷眼旁观他的狼狈,时过境迁,如今身份转换,沦落到如此狼狈境地的人,变成了她。
段宜娇也想开口唤他,想告诉他自己是被人算计中了药,才没有他想象中那般不堪。
可未等她组织起完整的语言,热意便如潮水涌上四肢百骸,将她的意识再一次冲散。
她抑制不住难受,挣扎着伸出手,想靠近男人凛冽的气息。
祁昀目睹她的挣扎,眸光深深锁在她主动伸出的那双手上,少顷,唇角勾起一个凉薄至极的弧度。
……
昏暗的浮光掠影间,段宜娇感觉到男人欺身而上。
沉哑的声线落在她的耳际,似冷笑,更似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