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光黯然,蜡炬成灰,素素阴魂不散,她并不想要她来做伴,她只想要她的爸爸和她做伴,小时候一样。
可素素是有痣的呀,爸爸喜欢那痣,爸爸怀旧,爸爸一直因为妈妈,而......关爱素素的吧?
可见长的好,不如长的巧,素素的那个痣属于情感的投机倒把。
素素去,她就不去,凭什么他把素素安排好了,才叫她去?她生气,却笑,爸爸,我想出去锻炼一下,长大了,不能老跟着你混吃混喝啊?
什么话?
他抬眼看她,眼光隐然一跳,剪断的烛光。羽翼已丰?单飞去吗?亦或,她要离开他?
而她没有看见,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那小小的心,不能一天一天的看着素素和爸爸亲密无间。它太小,盛不下,装不了,不是一个大的厅堂。有的时候,心挤了起来,一方影子,都会把人挤,压,迫,害,无立锥之地,无立世之方。
那么躲吧。
那么闪吧。
你想另立门户做生意,是吗?那也好,爸爸拨一部分钱给你。说一下,想做什么生意,我看看前景怎么样?
爸爸,我都说了不和你混吃混喝,你把我养的这么大,我也该靠自己生存了吧?
清算过往?什么时候这样生分了?
去意已决。
他问她,你真的决定了吗?
恩。她点头。
年轻气盛,让她在社会上闯闯也好。他,总不能陪她一生吧?等她有了可照顾的人,再回来,也不要她加入他的事业。她该身家清白,一世无忧。
况且,现在,无论她到那,背后总有他荫蔽吧?会出什么事呢?于是突然一笑,好的,宝儿出了社会,要展翅飞翔,有骨气,是爸爸的孩子。可说好了,历练到金刚不坏,可要回来帮爸爸啊!
大势已逝。
他竟然不留她!
他,竟,然,不,留,她!
她点头,好的。站起来,把绿豆冰糖粥往他面前一推,施施然的进了自己的卧房。
人走的一摇三晃,泪却滴到衣衫上,一下就洇了,一滴叫着爸爸,另一滴叫的还是爸爸。
可,他听见了吗?
第二天,她就应聘到模特队。包家文一见就笑,孙小姐的大架,怎么就应聘到我这胡三狗四的模特队来了?不是开玩笑吧?
实习生活,包老板,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包家文拍掌,孙小姐这样的人才,拿八抬大轿请,还怕请不来呢,怎么不可以呢?
他拍她马屁,不外是因为,她是孙富的女儿吧?
上班下班,她坐在公交车里,赌气的挤一身臭汗,赌气的拉着横杆,看着窗外,人流水般流过,不同的脸,不同的店面,是不同的浪花,开了又谢。
而她却在岸边,不走,也永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