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松开了捂在胸前的手,只觉这臭皮囊的脸上湿湿的,哦,怎么,它哭了?
杜十娘,你好没骨气,六百年了,还为一个负心男人哭,不值得!
一想至此,怕柳遇春看着,忙偏了头,向车窗外看,说,没什么,遇春,咱们去看素素好么&he11ip;&he11ip;
不等我说完,那柳遇春就扳过我的身子,宝儿,我不要你哭!
说着俯下头来,将我的头捧了起来,强吻了下来,还伴着鼓般的心跳,与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的舌探入杜十娘的唇间,不由递出舌尖,与他纠缠,六百年前我是妓女,接客接习惯了。
一点一点,舌与舌粘连,翻腾,拉拉扯扯,不可分割&he11ip;&he11ip;
柳遇春想必没和孙宝儿这么吻过,他吻的更深,拥的更紧,我这只鬼都觉着自已的白骨被他勒的有点痛了。
他在迷失,没有男人能抵挡了杜十娘的一点香舌,何况我六百年没接吻了,想试一试自己可曾把旧业忘了。
这是孙宝儿的男人,不是杜十娘的。
我的吻没有感情,只要技巧。
他却缠的更紧,不舍退出。
这男人的舌尖好强,好霸道,也着实&he11ip;&he11ip;好香,我不由使了阴气,往过吸,我是一只鬼,我想,我要,把它吃进皮囊。
那皮囊里好空啊,它需要吃别人的肉体充实。
正文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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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阳气泻了过来,那香甜可口的男性之舌也到了喉间,突觉白骨被无形钢索敷了一般,一圈一圈,不由一震,松开了舌尖,抬眼四看。
只见车子停了,前有红灯一盏,鬼差之眼般凛凛的看,而街上一切安好如旧,人流潺潺。
皮上沁出冷汗连连,差点伤了不该伤的人,好险。
柳遇春早已昏了过去,忙掐他人中,又悔又急,哀哀相唤,遇春,遇春&he11ip;&he11ip;
兀那怨鬼,吸人阳气,伤人性命,还不快快褪了人皮,还回原形?!
是谁说话?一矢中的,字字直指一只鬼的本质?
此时只见那出租司机转过脸来,道士帽,青衣裳,正大脸容,仙眉修长,腰间系一碧玉葫芦,骇然不是那刚刚上车时模样,却是那街头躲之避之的臭道士。
呀,着他道儿,被他玩弄于股掌!
忙一手抱住柳遇春,一手白骨破皮而出,直抓车顶。
只听车皮出&1dquo;嘶嘶”之声,显是这物是纸张幻化而来,被使了障眼法,骗杜十娘进入其中。
他举起那碧玉葫芦,嘴里出若隐若现的喃喃咒音:北帝五雷主黑暗鸣天鼓风伯扫妖尘&he11ip;&he11ip;
头痛欲裂,白骨痉挛,他那是捉鬼的葫芦,化魂的酒水,一旦进入,永无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