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斜眼看着柳遇春,边奉承我,孙小姐现在这样子,有种冷艳美,最适合演鬼片了,像什么《倩女幽魂》,如果让孙小姐演一定会红透半边天。
是吗?真的吗?我边故做无知的问他,边恋恋不舍的伸出娇俏俏的舌尖,把嘴角的血渍,蛇一样轻轻吸下,它太香,我舍不得浪费它。
白原一下看呆了,他没有见识过这样娇媚灵犀的香舌吗?偏偏杜十娘拥有它。
六百年前因情而免费送给李甲。
六百年后为己吸血它又派上用场。
半晌白原眼光一亮,眼仁也不再做打仗,显然是艺术家灵感顿现,兴奋莫名,顾不得鄙视他人了。孙小姐,就要这样,就要这样!!!
他简直欣喜若狂。
白导,就要怎样?我问他。
你刚舔唇那一下太捧。我先不导什么实验性电影,咱们合作演《聊斋志异》里的《画皮》,你看怎么样?
画皮?那还用演吗?
杜十娘原本是一只鬼,因缘凑巧披了张美人皮,回来看人世变迁,想不到却要玩什么鬼演鬼,简直是紫金九连环,环环相套,套套可玩味。
白导,这个建议太好,我喜欢演这样的戏,什么时候开始啊?
你答应啦?
我点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1dquo;啪”的一下和他击掌盟约,这时只听一阵刺耳的&1dquo;呜嘟,呜嘟”的声响,渐渐逼来,是什么东西,叫的这般难听,一如黑白无常急煞煞来访?
我突的打了一个寒颤,天网恢恢,难道杜十娘贪一点点血,鬼差知晓,忽忽来抓?
柳遇春知我害怕,更紧的拥住了我,在耳边说,宝儿,别怕,一切有我,来的不过是以前的同行。
说,是谁报的警?包家文从更衣室走了出来,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将四周的模特一个个打量。***,是不是不想混了?不想混就乘早走。打个架都报警,模特队名声坏了,看以后谁敢请你们这帮大小姐走台做秀?
个个低着头,混水摸鱼,显示她没有。
门外进来几个人,大盖帽,铜衣扣,个个表情严肃。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背着手,环视一圈,目光如鹫,说,刚才有人报警,说这儿有人打架,快要弄出人命啦?
没有,没有,那有那么夸张,小小的一场内部争执,已经解决了,包家文忙双手乱摇,以示此地小风小浪,安好清良,个个皆属一等一的良民。
柳遇春却拉着我的手,从人群走出。对那人说,是我,是我打了人。
那人把柳遇春上下一扫,不由摇了摇头,小柳,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一个警察,辞了职,难道为的是与人在这种地方斗殴?
说着又看我一眼,眼光相恶,眉头一皱,手一挥,几个跟来的人便将我们团团一围,显然要带他走。
柳遇春捏了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宝儿,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要松开手。
遇春,我也要去。伏他怀里,抬眼相求,五指纤纤,胶住他手,不想松,也不愿松,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怎样深入浅出的男人,诱起了杜十娘研究男人的兴头。
好的,那你也去。他点头,含笑看我,拉紧我手,与那些人一行鱼儿般走出。
呵,要见官去了,杜十娘这一遭回来,经验倒恁地丰富了。
正文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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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那一路怪叫的车子,到了警察局。一行人行至一幢楼里,把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撇至一个小房子,要带柳遇春去审讯了。
我不肯,对那中年人娇笑说,官爷,我也打了人,要审一块审,可好么?
柳遇春一听,不由的笑了,捏了捏我的手心,在耳边轻说,乖宝儿,别顽皮了,王队最不爱开玩笑的。
果然那人木石心肠,装聋作哑,视我为无有,只对柳遇春说了一句硬梆梆的话,小柳,走。
话短如匕,却闪着凌厉的寒光,喂了命令的毒。
柳遇春听了,对我笑笑,宝儿,一会儿,一会儿我就来,你一个人先坐着。说完便跟那人走了。
一会儿?
一会儿杜十娘也等不得。
六百年前在乌蓬船上的那一会儿,令杜十娘一世的命运繁华落尽,一江飘红,以惨烈的方式尘埃落定。
不在场,永是被嘲弄戏耍的命运。
杜十娘要什么也听听,方能放了心。
等柳遇春的背影进了那房门,四处无人,白骨一滑,人皮脱落,有皮的鬼不便于穿墙过壁,于是吹一口阴气令那人皮如同有骨骼般坐着,然后一架白生生的骨,飘过一墙又一墙,到了那房子,循在壁里,侧耳将一切细细听了。
小柳,查的怎么样了,可找到藏匿赃款的地了?那中年男人和颜悦色的问,一脸阳光,扫尽了刚才的阴翳,如刚刚换了一个面具似的,显是急等好消息。
没有,宝儿这两天情绪不好,我得为她考虑考虑。柳遇春说。
可上面紧迫着咱们破着案子,我对外说你辞职,也是为了加快破案度啊,而你,唉,不要儿女情长好不好?小柳,要记得你的职责,你是个警察,破案是你的工作。
呵呵,又是一场骗局。
万艳同悲,千红一哭。
孙宝儿啊孙宝儿,你跳河,原也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