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妈妈风一般从别处刮来,且边刮边说,官爷可有什么吩咐,好酒好菜,正等着给您上呢&he11ip;&he11ip;
那呆头鹅此刻不呆,飞快的摘下红绣鞋,双双扔到老鸨妈妈的脸,啪啪两声,音脆声响,如烙烧饼,如摇快板,如裂锦帕,如撕纸扇,好不赏心,好不悦耳。
我立在梯上,不由冷笑,现世现报,不到一个时辰,有人立马为李郎报了一箭之仇。
你这老婊子,大爷来行院里游玩是买风流,弄快活,难道是化银子买气受来&he11ip;&he11ip;那官爷边骂骂咧咧,边从头上往下扯着红丝帕,好不燥急。
老鸨妈妈吃了打,知生了不快,一边捂脸,一边道歉,官爷,您别生气,是我调教不好&he11ip;&he11ip;
要钱不要脸。
可妓院本来就是要钱不要脸的勾栏,人人没脸,人人的脸却艳如桃花,开的热闹声喧。
随着乐点,我又走到了后台。包家文过来拍马屁,宝儿,你真的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你穿什么都好看、正点、酷,我服了你。
正点?酷?什么玩意?但听他和好看连在一起,显是夸赞才用的词语。
但身上的这件衣,实是糟糕之极,浑身缀满了亮晶晶的碎片,鱼粼一般,显我如人鱼出水。我不喜欢。别的模特不捡它,怕是嫌它太显身躯罢?
而孙宝儿,身材倒是巧致,穿这衣不丑反美。
可我,这只叫杜十娘的鬼,六百年了,六百年沉溺水里,看了太多的鱼,它们曾贪婪的蚕食我肉体,一如妓院里南来北往的客,把我消费。
急急进更衣室,马上脱了,鬼也有怕的东西。
出的门来,迎面便和一物撞个满怀。抬眼一看,是那呆头鹅,知他会来,果然是追到后台。
孙小姐,我&he11ip;&he11ip;
你怎么了?我侧脸看他,故做顽皮。
他避我视线,咽了口唾沫。喉结缓缓蠕动,似乎刚刚生吞了一只小型乌龟。
杜十娘的千娇百媚,只露出冰山一角,花圃一隅,他便如此消受不起?
正文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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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he11ip;&he11ip;我是电影导演白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演电影?说着,又咽了一口唾沫,显是因了色,而闹了饥渴。
杜十娘六百年前是那水性物质,专在烟花巷里为男人解饥解渴,而今却是一只鬼,带了毒,饮不得。
演电影?电影是什么东西?我不懂哦。拿桃花眼看他,脸轻相逼,好掩问的天真,使他不觉唐突。
孙小姐真会开玩笑。那白原终敢移过眼来正视我,历来都是问傻问题的女人令男人没有压力。
包家文过来拍他肩膀,说,嘿嘿,白导,就你那电影,我真怀疑拍出来有没有人看。并转身对我耳语,宝儿,别信他,整个一三流导演,整天拿着拍电影的幌子,哄骗无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