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山眉头微皱,语气凉凉的:“什么误会的?”
路景予简直没脸抬头看乔以山,他想起兰德尔说自己“渣男”的话,心里一阵愧疚……他还真是渣男。一直以来,都是他表现出喜欢乔以山的,虽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意愿,但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就是他死皮赖脸地喜欢乔以山啊。从前很多绿茶的行为,有些是剧情逼着他做的,有些是他故意恶心乔以山,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坚定地认为乔以山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的基础上。
后来他们关系缓和成为朋友,他就更没有多想。
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脑子里转过了很多话,想找些恰当的语言来辩解自己的行为,可一看到乔以山压抑怒气的脸,就觉得自己没脸。沉默了很久,路景予才鼓起勇气,缓慢而僵硬地说:“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听到这里,乔以山终于忍无可忍,他仿佛是被雷劈中了,身体外焦里嫩,胃里翻江倒海。
他只有努力让自己不去看路景予为难的脸,才能勉强克制住那股要到想杀人的冲动,他开口,声音同样有些颤抖:“好,既然是我误会了,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说清楚的,你为什么不说?”
那不是剧情不让他说吗?路景予也很委屈,可他又没办法给乔以山解释这件事,只能低着头小声说:“真的很抱歉。”
这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说清楚的事儿,路景予怂得不敢抬头,认罪伏法一样头越来越低,继续小声说着:“那……那我……我今天说清楚了,以后……”
乔以山听不得“以后”这两个字。
他知道路景予的意思。
以后他不会再说让人误会的话了,他们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这是乔以山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尝试如此挫败。
他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完全无法相信路景予是真的不喜欢他。
路景予的一切表现,分明就是喜欢他的,可现在的拒绝,又如此地坚定。
他手指微微颤抖,克制地缓缓说:“你当时……对我父亲说……”
路景予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他只怕越来越说不清楚,直接脱口而出:“我那不是为了上第一军校吗?你没现自从我进入了第一军校,我就再也没搭理你了吗?”
乔以山:……
说完路景予自己也僵住了。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话!
他本来不想这么直接,但一直以来被剧情给限制得死死的,很多吐槽都只能在心里,他原以为这一句实话也不可能说出口,但在这个关键时刻,这要死的剧情又坑了他一次。
这一刻,路景予清晰地感觉,剧情不存在了,他完全自由了。
偏偏就是这么要命的关键时刻。
路景予简直抓狂,连忙捂住自己这该死的嘴。
他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乔以山,他看到乔以山因为咬牙,脸部肌肉都在轻轻痉挛,手指骨节捏得白,头顶好像有一阵烟冒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具体化的气到升天……
路景予完全能理解他这种愤怒,要是自己易地而处,也会认为自己被对方给玩弄了,和对方打一架的心都有。
于是,路景予只能徒劳地小声重复:“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抱歉,总之是我的错,我会给上校说清楚的,我也不想造成你这样的误会。”
乔以山猛地一拍桌,那声响震得路景予整个人一抖,老实闭了嘴。
“误会。”乔以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再也不说话。
那该死的浪漫音乐还在放,烛光还在闪,配合着乔以山这冷到极致的表情,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乔以山突然站了起来,死盯着路景予。
他想:明明知道,路景予对自己撒过很多谎,为什么就没有想过“他喜欢我”这件事情,是在撒谎呢?
大概是因为不自知地动心了,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期待和肯定,因此从未怀疑过“他喜欢我”这件事的真实性。
确实,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误会。
路景予不知道乔以山在想什么,但他猜测,乔以山可能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下一刻,乔以山却沉默地转身,迈开长腿迅离开,他拉开门的瞬间,外面围着的几个服务生连忙逃走。
他们没听见里面说了什么,但清楚地听到了乔以山那一下差点把桌子拍散架的巨响。
谁都知道,这表白黄了,而且黄得惊天动地。
没人敢去触霉头,脚底抹油赶紧溜。
路景予还僵硬地在位置上坐着。
突然,窗外耀眼的光闪了起来,再然后是烟花炸开的声音,路景予转头去看,现远处放起了烟花。
他最喜欢的烟花,绚烂又热闹,每一朵开在夜空之中都那么夺目。
可现在路景予看着只觉得难受,如坐针毡。他知道这是乔以山给他准备的,虽然很没有创意,但真的很用心。
路景予低下头,有点难受地想:他一直就希望能和乔以山说清楚,希望能离开乔家过自己的日子,但现在真的实现了,为什么心里这么沉重呢?
他好像,真的伤了乔以山的心。
路景予一夜没睡。
第二天,正好学校放假,路景予立刻就出去租了一套公寓,然后再回乔家,将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儿东西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