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狠狠掐一把手臂,会疼。
那就是现实?
但也不对。
他提起灯照,撸起袖管,刚刚掐过的地方,没有红痕。
又掐了一下。
依旧会疼,但没留下痕迹。
这是什么情况?
“岳定唐!老岳!杨春和!”
他已经不顾会不会被人听见,直接大声喊起来。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凌枢闭了闭眼又睁开。
还是此处的世界。
唯一的答案似乎只有循着光源找过去。
若是凶猛敌人或鬼魅,兴许他此刻还能镇定自若,但是他所面对的,是虚无缥缈,不知真实与幻境的所在,不知自己是谁,置身何处,敌人可以顷刻化为爱人,爱人也可倏然变成敌人,真真假假,完全无法分清。
他的内心深处不由浮现一丝焦虑,幼猫挠爪似的,把整颗心都挠得晃动不安。
如果光源后面依旧是虚假,他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世界?
门口忽然有个人影闪过。
对方还驻足片刻,扭头看了他一眼。
是岳定唐!
凌枢却反倒放慢脚步,不敢贸然追上去了。
“你不追吗?”
身后突兀传来声音。
凌枢猛地回身。
花白头正站在他不远处,负手阴恻恻道。
“是你把我困在这里的?”凌枢眯起眼。
花白头冷笑:“这不是困,是你们自己跑进来的!青龙会没有邀请过几位,你们却自投罗网,这能怨谁?如今能不能出去,就全在我一念之间了。”
凌枢:“你想怎样?”
花白头:“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点价值,所以我不杀你,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祭品。”
凌枢:“老匹夫,你是不是邪术学多了,把自己脑子也给学坏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掐死你就不错了,还当你的祭品?”
花白头不以为意:“你现在已经被我困住了,只要完成最后一步,你就是一个比冯珍珠还要完美的祭品。我很喜欢你这张面皮,回头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之后,我会将你这张脸皮完整剥下来,制成面具,日日欣赏。”
凌枢不想再听他废话下去了,他抓紧手里的煤油灯,蓄势待,准备一击即中。
但花白头似未察觉他的意图,依旧在继续说。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会被我牵着鼻子走?因为从你被催眠的那时候起,我就已经给你下了几重暗示,后面只要你看见我所暗示过的事物,就会触一重的暗示,一重加一重,你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凌枢在将煤油灯扔出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冯三小姐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最后死在自己走不出来的妄念之下?
灯盏落地,破碎,他人也跟着踹出去,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