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子面带笑容道:“无他,只因老夫门下确有两位弟子,一位虽已出师,然而却未及加冠之年;而这小弟子嘛,虽说天资聪慧,但年不过幼学之年,何来不凡之说?”
不过夫子这次显然是低估了徐知府‘求贤若渴’的决心!
只见他故作一脸严肃,大义凛然道:“学生观史有载,数万年前,有一神童,姓甘名龙,十二岁竟被赐封上卿,十三岁兼楚炎国、南赵国、东澜国三国宰相印!更是连横三国之力,共抗虎狼之国北燕。后帅百万雄师横渡天之桥,与燕决战于苍州,一战而定天下乾坤格局,至此才有这三国连延近万载生机。可见有志不在年高,夫子怎可欺门下弟子年幼?”
徐知府可谓一气呵成,随即平复了下心中激昂的心情,诚恳的望向夫子。
而钱夫子却望了望远处的青丘山,沉默片刻,幽幽道:“徐知府此话有理,老夫短视了,不过老夫两位弟子学业未精,未到其时确是出不得山。”
见此他顿时大急,正要再言,可却被夫子伸手止住宽慰道:“无需如此,你此次前来,想来是为匪患之事吧?”
徐光年一听,心中一震,‘这钱夫子真是世外高人啊,我未道破一丝,他竟能猜出我此行目的,不愧贤者之名。’想到此处,他更是精神倍增,若是钱夫子能教他解决之道,他又何必请那尚且年幼的弟子。
于是,他连忙站起,向夫子施以学生之礼,言语更是无比恭敬道:“学生实在无能,眼看百姓受匪患之苦,却无能为力,更是愧对我王,还望夫子不吝教我。”
钱夫子见这徐知府倒是一心为民随即点点头,示意其坐下,望着面有忐忑与期许的徐光年,他微笑着指了指远处云雾妖娆的青丘山脉,宽慰道:“有些事啊,人力有时穷……老夫听闻青丘山人杰地灵,常有仙人出没,真羡慕那些仙人啊。若是仙人,定然举手便可洞悉其中因果……来去无踪……”
听着夫子没头没尾的感叹言语,徐光年心中疑惑不解,还以为钱夫子戏耍与他!‘这仙人传说与这匪患有何干系?’可徐光年是越听,越是感觉抓到了什么……?
忽然!他眼前一亮,心中瞬间明晰起来,激动道:“夫子,您老是说此乃方外……”
不等徐光年道出,钱夫子叹息一声道:“老咯,聊这一会,老夫也有些乏了,先躺会,徐知府请自便。”
此言一出,徐光年知道这是夫子已下了‘逐客令’,于是恭敬拜别道:“谢夫子教诲,那学生就不打扰您老休息了,学生告退。”
说着,徐知府持礼缓缓退出小院,随即领着二人消失在村口方向。
待三人离去,钱夫子缓缓睁开那溟濛的双眼,深邃而悠远幽幽道:“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这雏鹰也该学会自己翱翔咯……”
再次闭上双眼,片刻便从小院内传来细微的鼾声。
……
泪孤海不远处土坡上,杂草从中。
此刻,海风徐徐夏草层层叠叠如浪花晃动,不时出唦唦之声,打磨在脸上倒是叫人其痒难当。
“陶师兄,你快些呀,此刻正是午休之时,再晚就来不及了!”此刻说话之人自然是洛羽。
而此时的他,正如壁虎一般匍匐在山坡之上的杂草丛中,身旁不远处亦跟着同样匍匐前进的陶德!反倒是平时形影不离的钱灵儿却不知去了何处!
望了望远处瓜地,陶德一脸担忧面露为难的道:“小羽,这,这不大好吧?若是被……”
洛羽顿时面露鄙夷,拿起一小粒土块丢将过去不屑道:“陶师兄,你看你怂的……先前在灵儿姐面前,谁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要摘个黑皮甜瓜给她解解渴?”
听着洛羽质问之言,陶德是面红耳赤,虽然确实是自己应下承诺,可……!
想到此处,他涨红着脸不服道:“小羽,你若不说六叔家的瓜熟了,灵儿能想着口渴吗?”
陶德此话一出,正向前匍匐前进的洛羽,回头皎洁一笑并不否认道:“陶师兄,我只说六叔家瓜地里甜瓜长的甚是喜人,灵儿姐也只了说口渴难耐,可自告奋勇说摘瓜的人却是你啊。好嘛,你不感念师弟我陪你一起来送死……哦不!是冒险,反倒怪罪起我来?有本事你一人去摘,别叫上我。”
说着他便佯装生气,故作要打道回府。陶德一听好似真与洛羽没啥关系,反倒是他这做师兄的冤枉了小羽!见洛羽后撤,他连忙劝阻,好一番说道,二人才重继续‘壁虎式’匍匐前进。
“唦唦~~”
此时二人正蹲俯在干涸的水沟之中,见周围毫无动静,洛羽慢慢的探出脑袋,透过四溢疯长的杂草,舔了舔此刻已有些干裂的嘴唇,望向前方一片绿油油的瓜地。
“小羽怎……!”
陶德刚露出脑袋,便被洛羽制止一把按下,过得片刻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凉棚,附耳轻声道:“嘘~~静声!”
望了望毫无动静的凉棚,洛羽谨慎道:“再观察会儿……要是没动静,估摸着六叔与那傻狗应该都睡了,那时你便动手去摘。”
陶德一听便连忙点头,可当他听到竟要他独自去摘,顿时惊讶道:“怎的就我一人去摘,你为何不去?”
可洛羽则望着一脸惊讶的陶德,满脸嫌弃道:“陶师兄,咱能不怂吗?硬朗着干一次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