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匠的表情变了,不像是走投无路,倒像是被吓到。
&1dquo;对了,那个人&he11ip;&he11ip;没错,一定是蔡师傅!是鬼!!你相信我,这学校真的有鬼,真的有啊!!”
他扑到桌前,被两个警察拉回按在椅子上。
实习警察又拿出一张纸,摊在张臣面前:&1dquo;头儿,在血衣的口袋里还拿到这个。”
&1dquo;这是什么图?建工学院课程设计&he11ip;&he11ip;学校平面图的绘制。还用线条分成了几部分,写着中文的一二三四&he11ip;&he11ip;”
李花匠站不起来,只能激动地大叫:&1dquo;一定是那个。那是每届学生都做的作业,蔡师傅拿来两张,分工用的。单数区的植物他负责,双数区归我。现在不这么分了&he11ip;&he11ip;你看,这图只有我和蔡师傅有,是他!真的是他!是鬼!!”
刚把李花匠带出去,就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戴眼镜,长了一张精打细算的脸。
他大步上前,握住张臣的手:&1dquo;你们辛苦了!”
张臣楞楞地应和:&1dquo;还好还好。”
&1dquo;没有管好这个学校,我这个主任也有责任呀。都怪我们,没有能保护好学生,还用人不当,我们一定会公开道歉的。这件事&he11ip;&he11ip;媒体曝光是不是就不必了?”
张臣明白了他的来意,不屑答理。旁边的人倒很机灵:&1dquo;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会尽量低调处理。”
&1dquo;那就好那就好。都为&1squo;菁英教育基金’努力了这么多,就因为这些半途而废,太可惜了。对了,如果警方不干涉,是不是可以通知死掉学生的父母,遗物也要赶快收拾,要知道,学校宿舍很紧张的。”
&1dquo;随便你们怎么做。”
&1dquo;那我这就去死者宿舍了。”
&1dquo;不用,”落寒站起来,至少前面两句话算听见了,&1dquo;收拾遗物?我来就好。”
&1dquo;哎呀!学生怎么能呆在这里?耽误你们审案子了吧。都多大了还不懂事?添了多少麻烦吧。”
&1dquo;谁给权力这么说他!?”
如果不出意外,张臣下一个动作就要揪住对方的脖领子,下一句话一定是&1dquo;你才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当然,意外出现了。人很会察言观色,对吓得目瞪口呆的主任说:&1dquo;他呆在这里是我们允许的。他是&he11ip;&he11ip;重要的证人。”
落寒刚走到宿舍门口,门就开了。文羽和徐宁站在门里迎接。
三个人无言地对站了一会儿,他们两个终于闪开,让落寒进去。
关上门,徐宁用轻但足以让屋里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对文羽说:&1dquo;咱们是不是把&1squo;瓶子’罐子什么的都收起来,免得他触景伤情。”
文羽瞪人的表情都快摆好了,最终还是变成无奈的一瞥。
徐宁本想活跃气氛,但显然没效果,自己也觉得不好笑,颓然坐在床上。
文羽谨慎地说:&1dquo;刚才警察来过,我们都知道了&he11ip;&he11ip;”
落寒回头,嘴角向上细微地挑了一下,算是笑了。
&1dquo;落寒你&he11ip;&he11ip;”文羽眼睛红,咳嗽两声,挨着徐宁坐下,&1dquo;你&he11ip;&he11ip;”见落寒上下左右地看,终于知道怎么接下去,&1dquo;你&he11ip;&he11ip;在找什么?”
&1dquo;遗物&he11ip;&he11ip;”
徐宁狠命一吸鼻子:&1dquo;&1squo;瓶子’的东西&he11ip;&he11ip;他的床铺&he11ip;&he11ip;柜子&he11ip;&he11ip;书包&he11ip;&he11ip;抽屉&he11ip;&he11ip;也就是这些&he11ip;&he11ip;”
跟着他说话的度,落寒依次扫过,最后盯在抽屉的锁上。
&1dquo;能不能打开它?”
&1dquo;以前&he11ip;&he11ip;没看见过有锁&he11ip;&he11ip;”
&1dquo;应该是&he11ip;&he11ip;挂着没锁&he11ip;&he11ip;&1squo;瓶子’&he11ip;&he11ip;不会防着咱们的&he11ip;&he11ip;”
落寒走到张平的书桌前,拉起那把密合的锁,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滑动。忽然脑中灵光乍现,绝对是没有经过思考的,手猛地探到桌下,果然摸到什么。撕下来一看,一个信封,边缘还粘着固定用的胶条,中间醒目的四个大字:杜落寒启。
落寒走到屋角,对着两面墙的交界线,把信封撕开,抽出信,声音低沉地读道:&1dquo;大家:你们收到我的信了吧?所以才找到这封信的。
我应该没有猜错,是落寒找到的,对吧?
你们一定不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然后又写信说让你们帮我找什么抽屉钥匙。接着看信吧,都有解释的。
今天是星期一,还记得上星期三吗?那天,我知道我的表现一定让你们吓着了,我根本没有滥情到,或者应该说善良到,为一个不是很熟的老师得了癌症而哭泣。其实体检结束后,我去取信,有我老家来的。我妈在信里说,爸有天冒雨干活,忽然犯了脑溢血,根本没征兆的,人就这么没了。现在家里没人支撑,我以后的学费生活费估计也成问题。她寄了点钱来,让我订火车票尽快回去。
我趴在桌子上哭的时候,说实话,从来没这么哭过。徐宁和文羽大概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吧,居然讨论起什么&1squo;该做没做的事’,倒是很有道理,确实很多人都那样。以前我认为犯懒是一种不可原谅的道德败坏,现在看来只是个性差异而已。当时我忽然萌了一种想法:既然你们有些事一直想做而没做,那么我代劳好了,算是临别赠礼。我那天夜里一直没睡,琢磨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