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很害怕,可却还是要回来,要带她一起离开。
楚念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爹爹和哥哥们都很宠爱她,也会保护她,但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一个瘦弱不懂事的狼崽子保护,竟有一些莫名的悸动。
她看了秦煜很久,在他床边道:“秦煜,有我在,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怕。”
秦煜的睫毛再次颤了颤。
楚念晚平时睡眠浅,从来不会做梦的人在那一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的地点是昏暗无光的房间。
破旧的草木堆上坐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手脚都有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绑在房间的石柱上。
他蜷缩着身体,蹲在角落的位置,抬头时看着门,漆黑的眼眸,深邃的像一潭死水。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那扇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黑袍女子,看不清脸,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走到他的身前停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男孩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不一会儿,女子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月光下透着清冷的寒光,高高举起,狠狠的扎了下去。
……
梦醒了。
楚念晚从床上坐起,衣襟已经被汗水浸湿。
门外传来了躁动的声音。
她揉了揉眉心,隔了好久才彻底清醒,看向四周昏昏暗暗,还在深夜时分。
岁安在耳房里睡得正香,想来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把她吵醒。
楚念晚摸黑下床,随随便便的穿好衣服穿好鞋袜出去,刚一开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秦煜不知何时闯了出来,双目猩红,穿着里衣头乱七八糟的,也没有穿鞋,赤手赤脚的趴在地上,用一个狼崽子的姿势,后背弓起,不断朝着身前的侍卫出声声吼叫。
楚念晚被吵醒,又做了那么古怪的噩梦,一时间心情不爽,皱了皱眉问道:“齐若,怎么回事?”
齐若见她出来,赶紧走上前道:“郡主,他刚刚撞门出来四处乱撞,属下担心影响您休息,就想把他送回去,可他一直抵抗,还咬了一个侍卫呢!”
楚念晚很快消化了消息,望了望秦煜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巡逻吧。”
齐若犹豫道:“郡主,那他……”
“我会送他回去的。”
秦煜像个野兽一样趴着,白色的里衣染上了脏污,龇牙咧嘴的,时不时嗷呜一声,像是在告诉别人他很凶猛,让他们别靠近一样。
侍卫们也很“配合”的,没有再靠近,站成整整齐齐的队伍,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去巡逻了。
秦煜松了口气。
耳边却还是有脚步声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