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主既然都说了,下官当然会尽心。可是,台主总不能白使唤我吧?”
谢珣道:“我看你有事没事,两只眼都在瞎转,怎么,举手之劳顺势而为的事情,还想问我要报酬?”
咦,他倒反将一军?脱脱保持微笑:“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台主,你的宝马是不用吃草的吗?”
谢珣也笑:“不错,它不吃草,吃燕麦豆饼。”
一听这话,脱脱换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反正我不白干活,除非,”她眼珠子那么灵巧一溜,勾着谢珣,“台主让我租住。”
说来说去,她是铁了心想讹上一讹,谢珣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说:“不行,我未娶,你未嫁,又是典客署的人,住在我家你觉得合适吗?”
脱脱眨了下眼,一拍手,蓑衣掉了:“台主你娶我呀,娶了我不就很合适了?我给台主当……”
谢珣冷漠的眼神让她立马识相闭嘴,脱脱一抽鼻子,话锋转了:
“台主就当是帮助生活有困难的同僚了,再说,我是扮男装,你当不知道就好了。你不是想我替你在平康坊留意藩镇进奏院的动静吗?可现在,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万一被云鹤追杀了,怎么跟你汇报消息?但是,若我住在台主家中,就不一样了。一来我安全了,二来,我跟台主汇报消息也方便,两全其美的好事呀!”
她一张小嘴,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谢珣却忽然问:“你上次来我这,谁知道?”
脱脱立马摇头:“不会是她们几个,那都是我家人,台主放心,几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姑娘,能干什么?”
“康十四娘是你的同僚人很本分,住你隔壁,走动得勤。李横波身子不好,常年几乎不出家门,另一个阿蛮,不识字,年纪比你还小只会干粗活,这么一群人,确实不像。”谢珣悠悠说道。
脱脱一惊,指着他,气呼呼的:“台主早查过了,还问我。”
谢珣把她手腕一捉,挥开了:“你就是这么和相公说话的?”
“那台主到底让不让我住你家嘛。”脱脱雪白的脚丫子动了动,似有若无地踩他袍角上,暗自挑逗。
他余光瞥到,不动声色:“你方才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你住进来要约法三章,能做到,就赏你间偏院的闲房。”
脱脱兴奋地想跳,眉眼顿开:“别说三章,三百章我都能做到……”
车子遇到水洼,晃了一下,脱脱张牙舞爪扑进了谢珣怀里,男人身上冷香,脱脱有些晕眩,小手浑然不觉地不安分起来,抓住他袖管:
“台主,你身上好香啊,真好闻。”
她身子柔若无骨,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点雾气,水汪汪的,人是又热又软,本能地就想再亲他。
可嘴唇是凉的,脱脱稍一抬头,贴了上去。
“台主,你尝尝我,我是甜的比你刚才说的樱桃还甜……”她厚颜无耻地呢喃,谢珣轻笑,见她也没什么章法可言,猫似的只知道在自己唇上脸上乱蹭一气,手一伸,轻轻捏住她下颌,低声命令:
“嘴张开。”
说完,舌尖抵进去,吮了起来,脱脱忽的就起了一层灼热的战栗。
她不禁闭了眼,两手攀上谢珣的脸醉得人晕,哎呀,上一回那算什么。脱脱软得一塌糊涂,整个人,挂在他怀里似的,一阵深吻,人几乎要窒息了,脚丫子蹭得他紫袍摩挲作响。
谢珣微微离开些,她不肯,把他肩膀扳住,迷糊说:“你怎么不亲我了?”
她脚一抬,俏生生的一捧雪踩在了他腿上,谢珣的衣领不知几时被她拽的不整,两人都有些微喘,他笑道:
“唔,确实是甜的,被多少人尝过了?”
心正跳得震耳朵,脱脱一下听出他的戏谑,立时不快,眸光闪闪:“真巧,台主是第十万个。”
谢珣忍不住笑,脸一俯,又开始亲吻她。
雨声太大,掩盖住了车厢里的动静,脱脱被他亲的不知身在何处,分开时,嘴巴亮晶晶湿润润的,谢珣气息初定,把她那只嚣张的脚挪了挪:
“高兴了吗?”
脱脱眸子里水雾荡漾,波光潋滟的:“高兴。”
谢珣整整衣袍:“高兴就老实点儿。”
“你经常这样亲小娘子吗?”脱脱问,两只眼又开始瞎转悠。
谢珣望着她,黑眸沉沉:“对,真巧,你也是第十万个。”
脱脱脸一拉,立马就不高兴了,她低着头,胡乱攘起蓑衣。
谢珣的目光落在她嫣红微肿的小嘴上,微笑说:“你我棋逢对手,是好事,大家都十万了,日后,还需各自努力啊。”
脱脱气愤,不过转头就妩媚笑了:“哼,平康坊的客人又英俊又潇洒,出手还大方,等我做了都知,全长安城的男人都会喜欢我爱我!我又不稀罕台主。”
她简直要上天,谢珣笑: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志向呢,原来,只是做个都知。可依我看,你做都知都不够料,既要熟知诗歌典籍,可不是靠一张脸一副身板就够的。”
说到诗歌典籍,一下戳到脱脱短板,她更加气闷,脸上却笑得又娇又俏:
“我聪明,可以学呀,只要我想学没有我学不会的,你别小看人,我可不是目不识丁的那种傻子。”
她机灵,谢珣倒从李丞那里听过一句两句,典客署里她年纪最小,可论起精通藩语的本事,春万里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