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佳盘腿坐在长沙上,周围摆放着文件,她已陷入了沉思。屋里一片寂静,似乎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什么也不会干扰她。当她忽然想起什么的时候,已是深夜1点忡了。她迅把文件收起来,从沙上一跃而起,走进厨房。帕维尔以其喜欢的姿势坐着——身子微微向后仰着,靠在墙上,两手抱胸,双眼紧闭。面部毫无表情,薄薄眼皮下的两只眼球一动不动,娜斯佳还以为他睡着了。于是她小声说:
&1dquo;给您打地铺吧。”
绍利亚克立即睁开了眼睛。
&1dquo;不必啦,我已经说过,我坐着也能睡着。”
&1dquo;难道您愿意这样做出牺牲?”娜斯佳嘲笑地问道,&1dquo;或者是您继续硬充能够不吃、不喝也不睡的人?”
&1dquo;您觉得怎样舒服,我就怎么做,”帕维尔平静地回答道,&1dquo;如果您认为,我睡在您房间的地板上您会觉得更好、更舒服,那我就睡地板。如果您为我的存在而感到不安,那么我就坐在厨房里。请您明白,我非常珍惜您给我提供的帮助,所以我不想使您有不舒服的感觉。”
&1dquo;瞧你说的,”娜斯佳暗自思忖着,&1dquo;行,既然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的漂亮话,那你就继续待在厨房里吧!要知道,这样做会更加令我不安的。那么,就让你睡在沙旁边的地板上,这样可能好些。不管怎样,我可以随时看到你,而无需留心厨房里的声音,不必胡思乱想,你在厨房里干什么,会不会在磨一把大刀,想刺入我的咽喉。”
娜斯佳拿出褥子,扔在房中间的地板上。又从立柜里拿出枕头、毛毯以及一套床上用品,然后就去洗澡间淋浴。当她从洗澡间回到房间时,帕维尔已经躺在地铺上。他身上盖着毛毯,枕头上套上了枕套。然而,床单和被套都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圈椅上。娜斯佳现,圈椅上只有帕维尔的羊毛衫,却没有其他任何衣服。她顿时明白,他没有脱衣服,就像她与他一起在旅馆里过夜时,她也是这样钻进被窝的。
娜斯佳关了灯,钻进被窝,她想睡觉,但无法入睡。于是,她缩成一团地躺着,干脆继续考虑有关刽子手的一些事,想想如何制服他,并且也考虑帕维尔和两个跟踪者。绍利亚克非常安静地躺着,可她还是难以忘掉他的存在。有时她也能睡一会儿,但总也睡不踏实,心里忐忑不安,很快就又醒来,浑身打颤,感觉越来越糟糕。终于,她不得不放弃休息的念头,干脆就等着7点半时闹钟的铃声响起。
电子表刚响第一声,娜斯佳就按住了按钮。她立即起床,然后就进了洗澡间。十五分钟后,当她从洗澡间出来,现帕维尔已经不在屋里。娜斯佳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外面既没有绍利亚克的黑色&1dquo;奔驰”,也没有看见那辆银白色的&1dquo;奥迪”。她莫名其妙地耸耸肩,就开始煮咖啡。一夜没有睡着觉,她的脑子有点糊里糊涂,木得很,思维也变慢了。不愿意动脑子。
当娜斯佳喝完第二杯咖啡时,门铃响了。娜斯佳吓了一跳,去开门之前,她先走到窗前,看到了帕维尔的那辆&1dquo;奔驰”轿车就停在她的窗户下面。
&1dquo;请原谅,”帕维尔走进屋里,冷冷地说,&1dquo;我想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把爆炸物之类的东西塞到了我的车里。顺便把他们送到远离您家的地方,这样您就可以安心去上班了。”
&1dquo;那您干吗又回来呢?”娜斯佳吃惊地问。
&1dquo;想与您道别。明天,也可能今天,我就要走了。短期内我们未必能够再见面,当然,假如再生什么事,则另当别论了。您殷勤地接待了我,我总不能连一点礼貌都没有。此外,我曾允诺,早上我送您去上班。”
&1dquo;瞧,这个滑头!原来天不亮你就起床,是有目的的,要把这两个人送到远离我的地方。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情愿我与他们来往呢?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害怕让我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娜斯佳暗忖道。
&1dquo;这倒不必,”娜斯佳笑了笑说,&1dquo;我可以乘地铁去上班。跟我一起用早餐吗?”
他摇了摇头。
&1dquo;如果您不愿意我送您去上班,那我就走啦。”
&1dquo;好吧。”她点了点头说,用浴衣把自己紧紧裹上,因为过道里比厨房冷。
&1dquo;再见。”
&1dquo;再见,帕维尔。”
&1dquo;请多保重。”
&1dquo;尽力而为,您也多保重。”
&1dquo;请多加小心。”
&1dquo;您也要小心。”娜斯佳微微一笑,暗自现,帕维尔又没有称呼她的名字。这位帕维尔·绍利亚克先生的行为真古怪!叫人捉摸不透。
帕维尔走了。娜斯佳关上门,走到窗前,站在那里一直等着帕维尔坐进汽车,并远远地离去为止。只有在这时,她才感到得到了彻底放松。
第十五章
作者: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俄] 译者:徐锦栋
娜斯佳专心致志于埋头研究这个神秘的刽子手,而且马上就有了一些小小的现。第一,杜马议员被害一案,虽然处于内务部的监督之中,但没有被列入专案组要破获的那几起案件。因为,议员被害一案不属于系列犯罪的范畴。第二,在某些州,向内务机关工作人员出指示的数量明显多于另一些也有系列犯罪的州。第三,刽子手的三个牺牲品正是在向内务机关干部频频出指示的那三个地区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