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是的。我们是本地人。”另一个附和说。
&1dquo;我也是这么说的。我给他说,要去治治病,他却哪个医院都不肯去,以为我要把他塞到什么鬼地方去,还以为我要他的钱。我要他的钱干什么?我自己钱多得不知道往哪里放。喂,小朋友。”她掏出钱包,递过去一张钞票,&1dquo;去给我买点喝的,剩下的钱就归你了。买马提尼酒,别买错了。”
&1dquo;帕什卡,他是您的丈夫?”年纪大的那一个感兴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1dquo;吃多了撑的。”娜斯佳气冲冲地说。
所答非所问。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看来是唯一正确的回答。也是也不是,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1dquo;那么,他是不是一直那么多疑?”
&1dquo;鬼知道他。”娜斯佳做了一个富有表情的手势,&1dquo;我大概有两年没有见到他了。他吃了官司,进了监牢,昨天才放出来,喂,老头子,你的那个小子年岁还小吧,你教育有方,他那么有礼貌,让我动情,我真想和他上床。他多大了?”
&1dquo;26岁。”
&1dquo;哎哟,那么大了,”她故意拖长声音,大失所望地说,&1dquo;我喜欢更年轻的。我以为他还不到2o。对我来说,过2o岁就不合适了。”
&1dquo;您呢,您自己多大年纪?”她的交谈者问道,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1dquo;我可比他大多了,老头子,大概和你一般大,你有4o岁了吧,是不是?我也是这个岁数。”
&1dquo;小子”回来了,把一杯酒放在她跟前。娜斯佳喝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绍利亚克还没有回来,娜斯佳开始焦急不安,她已经再也没有理由在他们的餐桌旁多呆了。但是只要他们愿意同她交谈,至少说明他们不想去找帕维尔。
&1dquo;喂,小朋友,”她转向&1dquo;小子”说,&1dquo;你多大了?26岁了,是吗?”
他十分惊讶地看着她,之后把目光移向年纪大的伙伴。
&1dquo;我们的这位女客人说了,她很喜欢你,只是你的年龄使她感到难为情。”
&1dquo;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娜斯塔霞,”娜斯佳站了起来,&1dquo;你呢?你叫什么?”
&1dquo;谢廖扎,”他张惶失措,之后又结结巴巴地说,&1dquo;他叫科利亚。”
&1dquo;我没有问他叫什么,”娜斯佳和气地说,&1dquo;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要是他愿意,或者我问他,他会说出自己的名字的。”
她不断地和他们瞎聊,装出是一个庸俗而轻浮的女人,一会儿摸摸谢廖扎的手,一会儿向科利亚暗送秋波,从他们的一包烟里拿烟抽,心里头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帕维尔在哪里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出来?
她感觉到面前的两个人已经摆脱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镇静了下来,现在该提出她是什么人的问题了。她故意东拉西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不让谈话中断,不使他们觉察出她是故意来到他们的餐桌旁。帕维尔终于在门口出现了。
&1dquo;啊!”她把手指头从谢廖扎的手掌中缩回,&1dquo;帕什卡来了。好了,伙计们,再见,认识你们很愉快。”
帕维尔看起来十分可怕,他似乎连挪步都十分艰难。
&1dquo;怎么了,很不舒服?”她不安地问。
他点点头。
&1dquo;我们离开这里吧?”
&1dquo;好,大概那样会好一些。”
他们甚至没有回到自己的餐桌旁,桌上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咖啡和一杯剩下的马提尼酒。他们走到挂衣服的地方,取下外衣,走出酒吧。
&1dquo;我们可不可以叫一辆出租车?”绍利亚克用哽咽的嗓音问。
&1dquo;当然可以。他们不会来追我们的,他们从现在开始要尽量离我们远一点地跟踪我们了,不会走近我们的。”
娜斯佳走近人行道的边上,举起了手。两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旁边。
&1dquo;去飞机场。”娜斯佳俯向放下的车门玻璃说。
&1dquo;多少钱?”
&1dquo;你说多少钱,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价钱。”
&1dquo;五十美金。”
&1dquo;好。”
娜斯佳坐在前面,在司机旁边,绍利亚克坐在后边,一路上他们默默无语。同样是默默无语地走下汽车,走进旅馆,登上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只是进了房间以后,娜斯佳才松了一口气。
&1dquo;是不是该结束玩这种儿童游戏了?”看到帕维尔用不能弯曲的手指头试图解开外套的扣子时,她生气地问道,&1dquo;您究竟怎么了?帕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为什么您不告诉我您有什么毛病,我该怎样帮助您?您要是病情恶化起来,我怎么把您带到莫斯科呢?”
他的目光移向别的地方,不看娜斯佳,这两天来他都是如此,谈话的时候从来没有正视过她。他终于解开了扣子,一句话也不说地躺到了床上。
&1dquo;您必须马上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要么我就去叫救护车。我不能带着您冰凉的尸体去莫斯科。”
&1dquo;不必担心,”他小声说,没有睁开眼睛,&1dquo;我什么事也没有,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现在什么地方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