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倾君并不知道现时的平静喜乐,是在陈文安护佑之下才能有的,只害怕不能自保,极力和李松柏商议,想尽快和司徒元见一面。
这天一早,李松柏终是设了法子,让司徒元扮作内侍进了宫。
因葡萄说司徒元自小习武,力大无穷,所以在王倾君的想像中,此人应该长一对杀气腾腾的浓眉,再长一圈络腮胡子,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没想到,司徒元身材挺拨,眉清目秀,笑起来很温文,跟她想像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太后娘娘,明儿便是五殿下登位的吉日,娘娘一定要抱稳五殿下坐到宝座上,不能假手他人。公主殿下虽是五殿下的姐姐,奈何她是陈文安的未婚妻,若是五殿下让她抱上宝座,则陈家更加势盛,且以后宝座上,怕再无太后娘娘的位置。”司徒元听得千金公主要和王倾君一起行使监国之权,心知不妙,见着王倾君,只忙忙提醒。
王倾君点头道:“司徒少将放心,我不会让公主得逞的。”
司徒元听得王倾君自称我,并不自称哀家,语气亲密,不由微有感触,稍稍抬眼去看王倾君,见她肌肤若雪,一对秋波如水荡漾,仿若当年初遇时候的模样,一时心跳加快,只忙忙低下了头。
王倾君仿若未觉司徒元的异样,只道:“司徒少将认为我该如何自保?”
司徒元定定神,答道:“太后娘娘是五殿下的生母,无人敢轻视的。且五殿下还要靠太后娘娘扶养,若有闪失,大臣必要追究,那等小人必不敢乱下手。”
王倾君一听这话,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怕就怕有人对自己下手啊!
司徒元又道:“陈氏一族盘踞高位,陈文安的叔父陈平更是手握重兵,镇守京城,不容小觑。但有我司徒一家在,便不让他们放肆。就是简云石,也容不得陈氏一族独揽朝政。”
“简云石可靠么?”千万不要奸臣当道啊!叶素素虽精明,只熟悉宫内诸事,朝中之事并不熟悉,王倾君无从打听朝臣性格和为人,心下却是焦急。
司徒元道:“简云石,便是简老太妃的侄儿。他一心忠于大唐,忠于皇上。若是五殿下继位,他自也会一心忠于五殿下和太后娘娘。”
当年大唐和蕃国争战不休,后议和停战,蕃国趁机求娶大唐公主。太祖皇帝为了求得几年和平,便把简妃的亲生女儿寻香公主和了亲。因了此事,太祖皇帝略有愧疚,对简妃自是不同,对简家也多有恩待,甚至让简家的家主掌了户部,管理户籍和财政。论起来,这简云石却是寻香公主的表弟。为此,简家一直念念不忘要强兵富国,打败蕃国,接回寻香公主。
王倾君明白了过来,简老太妃现下还活着,自己身为太后娘娘,只要好好待简老太妃,简家的人看在眼里,自会效忠自己。
“司徒大哥,给你这么一分析,我到底是放心了一些。”王倾君放软了声气,柔声道。
司徒元心里一跳,手心全是汗,不知不觉也放柔了声音,到底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太后娘娘放心,现时朝中三派争斗,三方角力,成鼎足之势,短时间内,只顾着争权,反不会威胁到您。您只须保持中立,不得罪任何一方,便能为五殿下争得时间。只要五殿下稍大些,那时自然又是另一番境地。”
王倾君缓缓把背靠回椅背上,轻轻吁了口气,暂时放下心来,一时却又紧张起来,司徒元,没瞧出自己得了忘症?
司徒元自然是瞧出王倾君与前不同了,只他以为王倾君现下身份地位不同,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说话行事,也没多想。
待送走司徒元,王倾君这才后知后觉的激动起来,啊啊,司徒元好美貌啊,自己和他近距离说了这么多话,真是,真是艳福不浅!
叶素素代王倾君送走司徒元,转头回来,见王倾君坐着傻笑,不由摇头,上去道:“太后娘娘,匠作监那边送来一柄拐杖,说是您吩咐做的?”
“哦,快拿进来。”王倾君兴奋了,印象里,有一位老人家,手里柱一柄拐杖,要是生气了,或者要威吓人,就拿拐杖敲敲地面,下面的人就安静了,好生威风呢!
叶素素却无语了,太后娘娘啊,您才十七岁,用什么拐杖呢?
王倾君一声吩咐下去,就见两位小内侍小心抬进了一柄用绸缎包着的拐杖,她不由一怔,问道:“很重么?一个人拿不动,要两个人抬?”
叶素素代答道:“是太后娘娘要用的东西,他们哪敢胡乱拿着,自然要抬着进来。”说着上去接了拐杖,抖开绸缎,递到王倾君手里。
王倾君见那两位小内侍还跪着行礼,忙让他们下去,可怜见的孩子,看着才十岁左右呢!
“不错,这柄拐杖非常趁手。”王倾君柱着拐杖在室内走了一圈,摸了摸拐杖上面的龙头,又试着在地下敲了敲,声音响亮威严,不由极是满意,吩咐叶素素道:“打赏匠作监的人。”
“是!”叶素素应了,反正只要说一声,自有内务府的人去打赏,登记在册。
正说着,葡萄匆匆进来,禀道:“主子,陈侍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