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迟学监都是认为,大都督尚且年幼,虽然之前经过姚公府的教导,可那时候只是教他识文写字,有些东西因为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所以姚公府也没有说的太深入,大都督本人恐怕未必有这个概念,所以才分辨不清楚。
而且不得不承认,一些大道理十分沉闷枯燥,大都督就算愿意听,也不见得能听得进去,现在大都督本人既然对张御有好感,那还不如就让张御前往,设法将之引导归正。
场中所有人此时都看着张御,目光之中俱是隐隐含有期待。
张御在座上考虑了片刻,这才抬头看向在座之人,道:“御以为,新礼,旧礼之辨,此举十分不妥。”
柳光急道:“张兄你……”
迟学监却是一伸手,拦住了他说话,随后神情不变的看向张御道:“张师教,可以说下这是为何么?”
张御道:“姚弘义那所谓新礼,何能与我天夏之礼相提并论?”
他认为这场论辩本身便就不妥。
若是答应下来,那就是给人一个错觉,姚弘义所提之礼和天夏之礼是处于同一个层次的,原本只是在小范围鼓吹的新礼法,一下就地位蹿升,一夕之间就可获得足够大的影响,这比任何造势都来的快,若是应了,那就在帮对手的忙。
所以只要展开论辩,无论结果如何,那么其人就已经赢了。
其实,即便这场论辩输了,对其人来说也没有关系,因为的“新礼”已是获得天夏之礼的“认可”了,而论辩有了第一次,那么自然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迟学监沉默片刻,叹道:“我们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但是现在为了说服大都督,也顾不得太多,我听项主事言及,浊潮正在消退,神尉军很可能不再忍耐了,而都督府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因为唯有都护府与我等站在一处,才能稳住局面,让神尉军不敢妄动,其他的事,现在暂且无法顾及了。”
洪学令也是道:“其实,以姚弘义为的这些人若是愿意与我们只做那礼仪之争,而不是去付诸武力的话,那反而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至少无论输赢,都不会把都护府的子民卷入战火。”
张御深思了一会儿,抬头道:“如果学宫信任我,那么这件不妨交给我们来办。”
迟学监看向他道:“张师教准备如何做?”
张御道:“过几日我以私人名义拜访都府,届时我会设法说服大都督。”
洪学令想了想,身躯坐正了一些,提醒道:“张师教,大都督身边一样是有修炼之士看护的,你可莫要用什么异常手段。”
他是忽然想起了张御是一位玄修,怕他动用什么神异之法影响大都督的心志,那事情就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张御道:“不至于如此。我有一法,可以让大都督不去天夏之礼。”
迟学监和洪学令两人对视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张御哪来的信心,可既然他这般说,那想来是有一定把握的。
要是普通的师教,他们肯定不会放心,可张御本人还是一位玄修,曾有数次斩杀异神的经历,所以不能以寻常的眼光来看待。
柳光这时出声道:“我相信张师教。”
“既然张师教有把握,那么……”迟学监思忖片刻,就自座上站了起来,而洪学令、柳光等人也是一同站了起来,并跟随他对着张御深深一揖。
“此事便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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