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师父也舍不得你啊!”师父颤微微地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顶:&1dquo;守拙,听师父的话,别误了茅山一脉的香火,易卜拉欣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离开白云观的那一天,我是一步三回地走下山的,一直走到山下,我还依稀能看见观前师父那佝偻的身影,我知道,虽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师父,但这辈子恐怕再也看不到他老人家了。
我记得那一年,1946年。
我和师父是从东北一路走过来的,虽然在白云观住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第一次进北京城,也是第一次离开师父。当时,日本鬼子已经投降快一年了,初春的北京依然寒风凛冽,我身上穿的道袍是用师父的旧道袍改的,虽然是棉的,但棉胎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我一边用热气呵着手,一边走进古老的北京城门,用敬畏的目光偷偷打量门两侧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
&1dquo;小道士,看什么看!”一个士兵现我在偷看,做了个开枪的动作,吓得我连忙跑开,身后传来放肆的笑声&he11ip;&he11ip;俺恨当兵的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那时的北京人可热情了,我问的恰好是一个回回老太太,我年纪小不觉得怎么着,一个道士寻找清真寺是真够怪的,老太太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心肠好(我宁愿相信是后者),一直把我送到阿凡提。海力孜的面前才离开,离开时还一步三回头地张望,就象落(音1a1四声)下什么东西似的。
阿凡提。海力孜大约六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伟,面如古铜,高鼻广额,一双深陷的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件灰色长衫。
&1dquo;守拙?好名字,献巧不如守拙,可惜不能再用了,你来得正好,再过两天我就要动身了。”阿凡提看完信,亲切地对我说:&1dquo;孩了,等会儿把衣服换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跟我们在一起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
&1dquo;是,阿凡提爷爷。”我点点头,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有些奇怪——为什么我的名字不能用了?
&1dquo;嗨!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正想出去方便,刚跨出门槛,一根玉葱似的手指差点戳到我的脑门上。
&1dquo;我&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是男的。”我期期艾艾地都说不出囫囵话了,一个皮肤如羊脂般白润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面前,好奇地盯着我头上的道士髻。
&1dquo;男的?就算你是男的吧,到我家干什么?”小姑娘叉着腰,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
什么叫算是男的?我眨着眼,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1dquo;阿孜丽,不要欺负客人!”幸亏阿凡提回来了。
&1dquo;守拙,快吃饭吧。”阿凡提亲切地招呼我。
&1dquo;嗯。”
&he11ip;&he11ip;
正文第三章起程
&1dquo;安力满爷爷,您要出远门吗?”艾哈玛雅好奇地看着我收拾行礼。
&1dquo;是呀,艾哈玛雅。”我着着穿得象只花蝴蝶似的小女孩忽然觉得鼻子好酸,仿佛三十年前那个同样清纯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1dquo;艾哈玛雅,帮爷爷看家好吗?”我揪了揪小女孩脑后的小辫子。
&1dquo;嗯,安力满爷爷,可您回来要给艾哈玛雅带礼物喔!”小女孩眼里露出一丝狡猾。
&1dquo;好,一言为定。”我把乾坤袋贴身背好(主要是防止识货的人看出来),轻轻地弹了一下艾哈玛雅光洁的脑门。
等我来到清真饭店门前时,那些考古队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还多了三个年轻人,其中还有个眉清目秀的女孩。
&1dquo;老爷子,现在都几点了,是不是对领导的指示没听清楚?”那个讨厌的胖子又第一个蹦出来了。
&1dquo;王领队,安力满大爷岁数大了,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shir1ey杨站出来说话了:&1dquo;安力满大爷,这三位是陈教授的学生楚健、萨帝鹏、叶亦心。现在可以出么?”
&1dquo;胡大不喜欢机器,不要汽车。”我指着那三辆吉普车。
&1dquo;那&he11ip;&he11ip;那怎么走?”那个深度近视的郝爱国迟疑地问道。
&1dquo;骆驼啦,我们要多带一些骆驼。”
骆驼号称&1squo;沙漠之舟’,不仅是一种可以当作运载工具使用的动,它们有很多从远古祖先那里遗留下来的技能,可以及时地现、躲避沙漠风暴,流沙等自然界的威胁,也可以不吃不喝的在烈日下负重前行,宽厚肥大的脚掌,着力面积很大,不会轻易的陷入沙中,年老而又经验丰富的骆驼,甚至会在茫茫荒沙中领着主人找到水源,在晚上,警觉的骆驼还能起到哨兵的作用,在狼群等野兽趁黑偷袭的时候提示主人。
&1dquo;对,骆驼在沙漠里可比汽车可靠多了,当年我当兵时,好多物资都是由骆驼运载的。”一旁的那个叫做胡八一的人也表示赞同,看样子现在的年轻人并非全都是一脑袋的浆糊。
&1dquo;怪不得这老爷子要买牲口呢,这趟回来不是赚大了。”那个胖子还在嘀嘀咕咕的。
&1dquo;哼!那得有命回来才行!”
我也嘀咕,不过是在心里。刚才我匆匆看了一下他们的面相,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晦色,尤其是那个赫爱国和那两个男学生,倒是我最不待见的胖子满面红光,印堂亮,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