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芷凝以为他还要再说什么时,丞景然突然说道:“可惜,我和那个人的距离太远,或许一辈子,也只能是朋友。”或许,连朋友也不是。
身世这种东西,从出生时便注定了,虽然有些人被瞒在鼓里,有些人浑浑噩噩地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但是却是无法改变的。
叶芷凝的身份,她不知道,丞景然却知道一点。而他自己的身份,他从小便知道,这份大业,从小便压在他的身上。
丞景然的话,看似轻声喃语,却字字落入叶芷凝的耳中。只是她尽管听到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看着眼前隐藏在黑暗中的危机,叶芷凝双手撑在身后,整个人换了个闲适得多的姿势,“情爱,并非最重要的事情,男儿志在四方,你应该这样想。”
“你说得没错,但是,作为女儿家,你不想体验情爱的滋味吗?”不是丞景然说,玄武国的风气虽然不若青龙国和白虎国,但是女儿家在及笄前后都会订婚,有些早的或许在及笄前便嫁为人妻。
现代和古代的不同之处很多,但是让叶芷凝最为深刻的,也就是婚姻这点。古代女子嫁娶的年纪基本都在十六到十八,过了十八或许就会成为人家眼中的老姑娘。但是在现代,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是未成年人该保护的。
而古代的婚姻,对于女子来说当真如同牢笼,嫁对也罢,错了便是一辈子。而现代却还有离婚一说,女子的地位显然是被提高了。
最让叶芷凝不能接受的,是男子的三妻四妾,虽然平民都是一妻,但是稍稍富甲一点的,也都是两妻以上。最让叶芷凝无语的是,个个还好姐妹似的,当然是不是真的好姐妹有待考量。
所以,综上所述,叶芷凝并不打算跟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这一生,她只愿在有生之年,走遍这大好河山。没有目的,只是那么浪迹天涯,似乎也不错。
叶芷凝的眼神很淡,虽然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因为自己所提到的情爱而露出丝毫的神情。显然,在叶芷凝的心中,情之一物,可有可无。
了解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丞景然反而觉得心松了一下,但是立刻便觉得好笑。月光下的叶芷凝,嘴角微扬透露风华之姿,宛若月下昙,美丽而纯粹。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叶芷凝,丞景然追寻着眼中那一抹嫣红,上身微倾……素手轻抵,带着抗拒的味道,叶芷凝看着突然靠近的丞景然,眉头微颦,“做什么?”
“你忘了我们的交易?”是的,只是交易……
眉皱得更紧,从叶芷凝的眼中,丞景然看到了一丝冷意。没有收回手,叶芷凝依旧保持着阻挡的姿势,“我也说过,不可……”能。
话未出口,便消失在了两人的口中,丞景然感受着她唇上的柔软,微一用力,将人往后推去,而他亦跟随……
此时的叶芷凝,只能怒瞪着这个不断在自己唇上作乱的男人,感觉到唇上隐隐的痛感,更是恼怒不已。尽管她没有实践过,但是听也听过不少,这个男人是把自己当食物在那啃吗?
身上明明有力,却动不了,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叶芷凝很烦躁。全身的经脉似乎被锁住了一般,连动一下手指都是奢侈。
而被叶芷凝埋汰许久的丞景然,却是有些懊恼,吻上那惦念许久的双唇,却也只会舔一舔,咬一咬……想要进一步,却被叶芷凝阻在了门外,进不得。
饶是这么点动作,他都折腾了许久,差点没把叶芷凝给气死。等到他离开她已然泛着微肿的红唇,叶芷凝的眸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大有将丞景然烧成灰的趋势。
无视叶芷凝那燃火的双眼,丞景然伸出左手,指腹在其唇上不断流连。良久后,终于心甘情愿放开了叶芷凝。
一得到自由,叶芷凝迅起身后退数步,与丞景然拉开一定的距离,“丞景然,你乘人之危。”
“你只要当成一场交易就好……”说罢,丞景然也优雅起身,脸上恢复以往的清俊冷然。但是此时,叶芷凝只想给他冠上八个字: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可惜我从不会拿自己做交易!”说罢,叶芷凝的手中赫然出现一条长满倒刺的冰鞭,带着破空之势向丞景然卷去。冰鞭看似美丽,一旦被卷上,恐怕不死也要重伤,再不济也能脱几层皮。
没有想到叶芷凝的杀机这样迅猛,丞景然只能迅后退躲开她的攻击范围,还要庆幸他的轻功之快,否则也躲不过。
而丞景然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退,直接将自己置身万丈悬崖之上。没有了借力的地方,却是要摔下悬崖……
叶芷凝也是一时气愤,倒忘了此时两人所在的地方,顿时有些懊恼,又有些气恼。懊恼自己的莽撞,气恼丞景然之前的所作所为,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这样。
手中的冰鞭随着叶芷凝的意念改变形态,迅化成一条二十余米的长绳,在最后一刻,被丞景然拉住了末端。
丞景然随着地球引力向下掉落,在抓住绳索的末端后被带往了悬崖边的断壁,有了借力物,丞景然很轻易地便上了悬崖顶端,站在叶芷凝的身旁。
“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生过,你只要记得去救人就行。”说罢,叶芷凝也不再理会丞景然,愤然离去……
从悬崖回天邕城的叶府,叶芷凝生生花费了比丞景然多一倍的时间,回到清风苑中,便感觉到了一抹黑影在院中。
微皱眉看着那个身影,叶芷凝在落地后,便说道:“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月光朦胧,看不清周围大多的东西,所以尽管范锰看到了叶芷凝的出现,也没有看清她唇上的红肿,“只是有些担心你……”
“范锰,我的实力如何,你很清楚,只要不碰上太过难缠的人,便不会有事。”言下之意,他无需担心。
叶芷凝明显的拒人之态,让范锰也没了辙,看着叶芷凝径直入屋,也便作罢,“那我明日再来找你。”
回到屋内,叶芷凝躺在床上有些隐隐的烦躁,今天生的事情,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是个麻烦。叶芷凝总觉得,丞景然应该瞒了她不少事情,虽然他瞒着自己事情,照理说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叶芷凝总觉得,他瞒着的事情,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一个神医门的弟子,还能是什么特殊的人吗?
第二日叶芷凝刚出院子,便听到有下人在讨论,说是南宫家重金聘请神医门的人,治好了身边的侍卫。有不少听到的人,都觉得南宫家对待属下实在是好,但是真正想要转投的,还是没有几个。
重金聘请神医门?呵……还真是大言不惭!
此时昙园中,南宫嫣然闲适且悠然地坐在花园中品尝早点,身后的丫鬟时不时地便说些笑话来逗。而在不远处,正有一个男人慌乱前来。
南宫英一生,有勇无谋,属于动手比动脑快的人。此时当他来到南宫嫣然身前时,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从今天起我南宫英誓死追随南宫家,不管大小姐要我的命还是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又喝了一口上等的碧螺春,南宫嫣然这才说道:“南宫英,起来!”
迟疑了下,南宫英毅然起身,而南宫嫣然也随之起身,“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跪可是生生将你的自尊和骄傲都跪下了,你以前可是从不这样跪我。”
“大小姐,这次您救了小宁,我南宫英别说是一个跪了,就是立刻去死都行。”南宫英其实很符合硬汉的形象,尽管长相平凡,还带着些许的草莽气息,但是身上却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方。
南宫嫣然听着南宫英的话,好笑道:“你怎么知道神医门的人是我找的,如果我知道神医门的人在哪里,还需要等到今天?”
明显南宫嫣然的话,让南宫英不理解了,不是她?“可是,不是大小姐的话,会是谁?”
“昨夜是你在照顾南宫宁,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她跟他一样,都是在早上到时,看到的那封信。一封,署名为丞景然的信,这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下,南宫英也是百思不得其所了,但是不管如何,南宫英还是感激南宫嫣然。在南宫英看来,他们兄弟只是普通的侍卫,南宫家的下人。尽管有人要救他们,也会是看在南宫家的面子上。
看着时间逐渐流逝,南宫嫣然嘴角的笑意越浓厚,“看来木然应该到了,小烟,迎接你们安少主。”
“是,大小姐!”名为小烟的婢女本是安木然的侍婢,但是因为南宫嫣然喜欢,便被派到她身边。此时,对于即将到来的前主子,小烟的心却没有那么放松。
少主与叶芷凝之间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却是知道得很清楚。只希望……一切别又再起争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