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边的人在想什么,叶芷凝只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很不稳,精神力也因为身体受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将扰人的事情都忘掉。
而叶擎天也在处理完叶慎儿的事情后,再次面对叶芷凝,“伤了你妹妹,连道歉都不说一声,就打算走吗?”
“道歉?”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叶芷凝感觉到不是一般的可笑,“如果真要道歉,麻烦她先给我把歉道完。从小到大,她欺负了我多少次,又害了我多少次。从假山上被推下来,被推进湖里,把我骗到郊外,用箭杀我,还把我扔到乱葬岗去。
叶盟主,你说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在乱葬岗醒来,是该多害怕啊,那时候你这个父亲在哪呢?还有,我手腕上的伤,差点死去的事实,床前的血洼你知道汇集了我多少的血吗?你知道我差点就因为醒不来,而一直睡下去吗?”
看到叶擎天看向自己时,那怀疑的眼神,叶慎儿急忙否认道:“不是的爹,我没有这样害过大姐,我怎么可能这样害大姐呢。有时候我是比较爱玩,但是都是和大姐闹着玩,不会出事的。”
总归是疼爱自己的二女儿,听到叶慎儿的反驳,叶擎天也选择了相信。对上叶芷凝泛着冷漠的双眸,叶擎天沉声说道:“你二妹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站着,既然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也不会不管你。昨晚的事情,我会替你摆平,但是从今往后,不准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叶擎天想将话题转移,不表示叶芷凝也想,“开玩笑?只要不死就是开玩笑吗?叶盟主当真是好度量,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我跟你疼爱的二女儿好好开开玩笑吧?”
似乎想到之前被她对付过的那些人,叶慎儿不由瑟缩了下身子,害怕地缩在叶擎天的怀里,不断地抽泣着,好不可怜。
“另外,昨晚的事?不管我昨晚是做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管。虽然你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但是不表示我就承认你!至于管我的事,你还没那个资格!”话语骤然冰冷,叶芷凝一点也不给叶擎天面子的姿态,让叶芷凝自觉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当即怒斥道:“既然我管不了你,那我就让别人来管管你!”
叶擎天的话晦涩不明,但是叶芷凝却是听出了弦外音,她记得曾经听过一件事……“我倒想知道,叶盟主想把我交给谁来管!”
叶芷凝的姿态很是倨傲,让叶擎天的脸色是由青转黑,多久了,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尽管是当朝玄武帝来了,也是和他兄弟相称,叶芷凝却敢……“你的年纪也不小,在你这个年纪的女子皆已出,再不济也是定下婚约。而你之前便鲜少有人相询,如今出了这件事,你的名声也算是毁了。为父已经为你定下和徐员外的婚约,择日便将你送去。”
徐员外?可不就是那个七旬老头?顿时,叶芷凝对叶擎天的印象简直负到了极点,原本以为那些事情是那些姨娘的打算,原来她这个父亲也不是什么好鸟,“徐员外?我倒想问问叶盟主,那个徐员外年庚几许?家中又是有几房妻妾,让我过去,又是何用意?”
叶芷凝的话,让叶擎天也有些许的尴尬,毕竟怎么看这桩婚事,都不算不得良配,徐员外也非良人。良人非良,却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徐员外年纪比你大,但是最重要的是疼人,也不在意你昨晚的事情。妻妾徐府却也不多,十数名妾室,尽管你过去,凭着你的样貌,也定不输她人。为父也是为你着想,你的名声已毁,又岂是那般好寻人家。”
只是一个掺水的流言,居然就名声已毁,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还真是可笑!视线掠过那边的叶慎儿,突然间,叶芷凝觉得,要惩罚一个人太简单了……慢慢地磨死她,似乎也不错……至于她自己?她本就不打算依附别人生活,名声被毁?与她何干!
“叶盟主若要关心,还是关心你的儿女去,我的事,不必叶盟主多费心。”淡淡地说着,叶芷凝状似无意地说道:“想不到还有人对我这般上心,特意传出这般流言,我倒想看看,他们还会如何推波助澜。你说对吧?慎儿……”
叶慎儿紧咬着双唇,不敢言语,现在的叶芷凝,实在是太让她害怕了。她肯定猜到是她们动的手脚,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报复自己?
想到如今叶芷凝诡异的身手,每次出手无声无息,煞如鬼魅,叶慎儿便觉得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叶慎儿暗暗咬牙,而叶擎天看叶慎儿微微颤抖的样子也很是心疼,便让梅香扶叶慎儿下去休息。
范锰与叶慎儿擦肩而过,虽有耳闻范锰的到来,但这却是叶慎儿第一次见到范锰。看着他从身旁走过,高大的身形顿时让她面色绯然,在走出数步后,还转身看了下他的背影……挺拔,宽阔,很有安全感。
下人通报范锰前来,叶擎天不得不放弃和叶芷凝的进一步谈话,“你且回清风苑等着,稍后为父再去你的院中。”
没有说话,叶芷凝径直转身,不答应也不反对……当与范锰错身而过时,却被身前的手臂拦下,淡淡瞥了范锰一眼,叶芷凝粉唇微启,“让开!”
叶芷凝的话很不客气,不客气到叶擎天听了都忍不住皱眉,而范锰也同样皱眉了,“你受伤了?谁伤的你?”他知道她现在很虚弱,不然也不会接受自己变相的照顾,但是现在她却又受伤了?这个女人是不是跟受伤脱不了联系?偏偏尽管受伤了,虚弱了,还是一副倨傲十足的模样。
“这里只有两人,你觉得会是我自己吗?”冷冷一笑,叶芷凝淡淡地扫了眼身后的叶擎天,明显看到他不悦的神色,家暴嘛,谁想被别人知道?
范锰虽然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该多嘴,但是有些事情他觉得还是不吐不快,“叶盟主,叶小姐身子羸弱,尽管动怒也不该下如此重手。”
叶擎天久居上位,尽管他这个武林盟主没有号令旭日凌月等教的能力,也不代表他就能虚心受教,让小辈责怪,当即冷声道:“范少主,家事而已,我想范少主今日找我,是有事相告吧?”
尽管叶芷凝的脚步平稳,但是不免有些虚浮,范锰想了想便对叶擎天说道:“叶盟主,叶小姐这般让人不放心,我还是先将她送回清风苑,再来叨扰!”
没有等叶擎天的反应,范锰自顾地跟在叶芷凝身后离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擎天微眯双眼,“这个范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路上,叶芷凝在前,范锰在后,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回到清风苑,叶芷凝入得院内,却将范锰挡在了院门外,“你可以回去了!”
叶芷凝的神色冰冷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范锰的错觉,眼下的叶芷凝就像是个冰娃娃,没有任何的感情。看着她嘴角的血花,范锰终是没有忍住心底的那丝担忧,“受内伤?”
似乎才想到自己嘴角的血,叶芷凝反手用手背将血拭去,“还好,记得晚上送些补汤过来,这是你欠我的。”
叶芷凝淡漠的言语,却让范锰嘴角上扬些许,带着明显的愉悦,“好,我已经给酒楼的老板吩咐了,该炖的都在炖着。”
“嗯!”将院门关上,叶芷凝却在下一秒紧靠着身后的院门,右手捂住胸口受掌的位置,痛苦不已。一路过来,她强忍着,但是没人的地方,她就可以不用忍了……
艰难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叶芷凝连衣服都没脱,便倒在了床上……
而此时回了怡蓉苑的叶慎儿却是又痛又害怕,想到如果当时叶芷凝要杀自己,那么现在的她都成一具尸体了,她就担心害怕不已。
而刚刚施完针的叶琴儿正扭动着自己的右手腕在院子里走动,自从上回她的手腕被叶芷凝生生扭断之后,还是借由了她娘珍藏多年的断续膏才得以抱住这只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恢复正常的手腕,却总是感觉到阵阵寒意在腕上徘徊。每天都会因为受寒而导致经脉不通血液不顺,所以现在的叶琴儿每天都要借由针灸之法来散去腕上的一丝寒气,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只手才能算好。
想到这一切都是叶芷凝带来的,叶琴儿就没有一刻不恨着叶芷凝。眼下看到自家二姐这样回来,手腕缠着的绷带上那明显的血迹,不由皱眉道:“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也被那个叶芷凝伤了?”
“你说对了,我觉得现在的叶芷凝实在危险,不能久留。”总觉得,留得越久,她们就越危险。
叶琴儿闻言,也是微微皱眉,但是在想到什么后,却是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你别忘了,不待见叶芷凝的,不止我们姐妹。既然她当初能想方设法要除掉她,那么现在,我们也能继续合作!”
“好,就这么办!”叶慎儿神色也是一松,她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