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市,何家。
正值除夕夜,家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餐桌上丰盛的晚餐飘出浓郁的香味儿直勾人心。
“啊——”
随着咯吱咯吱的几声,女人四仰八叉的陷在雪地里,好不狼狈。
屋里的男人被惊动,快步过来将女人扶起,焦急问道:“怎么了这是?”
“还不是这个倒霉的死丫头片子,这大冷天的把我往雪地里推,一下子都给我扭伤了。”何母揉了揉手腕,一块淤青已然浮现。
何父瞧向角落,只见雪花落满的柴垛边儿上,正缩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瘦弱到骨头清晰可见,衣服破破烂烂的,活脱脱像在乞讨的小乞丐。
此刻正双手抱着膝盖,一脸的恐惧,一双本该水灵灵的大眼睛暗淡无光,整个人瑟瑟抖的向男人求饶道,“不!爸爸!我没有!我没有推妈妈!我真的没有!”
“姐姐在说谎!”
一直站在一旁叼着棒棒糖看戏的何昊开口,白白嫩嫩的脸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听到男孩儿的声音,何父何母不约而同的勾起了嘴角。
“那就让昊昊来说说,这死丫头是怎么厚着脸皮撒谎的!”
“姐姐她不听话偷东西,妈妈说了她两句,她就打妈妈,把妈妈往雪堆里推!”何昊对着女孩儿扮了个鬼脸,啐了口唾沫吐掉棒棒糖杆,才两三岁的年纪,眸里便充满了恶毒。
“我……我没有。”女孩儿声音细若蚊蝇,低声的辩驳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打骂。
“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何父抄起挂在墙上的一根长藤条,一把扯过招娣的手臂,半拉半拖着把人拖到门外,丢垃圾似的将人扔进雪地里。
女孩儿瘦小的身子瞬间被大雪淹没。
刺骨的冷风吹进骨髓,她冻得浑身抖“爸爸……我饿。”
“小小年纪,偷东西、推长辈,你这种坏东西干脆饿死得了。”何父面色凶恶,“我何家是做了什么孽,买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回来。要不是给你起名招娣,我何家都不一定能有个儿子!”
他挥了下布满斑斑点点血迹的藤条,随即使出浑身解数甩在面前小人儿的身上,越想越怒:“我今儿个就打死你这死丫头。”
贱种、杂碎、垃圾、野孩子,一声声的羞辱直钻何招娣的耳朵。
“你认不认错!”男人打累了,停下来问她。
女孩儿咬唇,一张小脸写满了倔强:“我没有……偷东西。”
何父瞧着她这样子更加愤怒,分明是做错了事儿却一副委屈的样子,演给谁看啊?
“你这死丫头,看来老子还是对你下手太轻了,叫你嘴这么硬!”
男人丢下长藤条,从柴垛里抽出两根小臂粗的棍子。
哪里是下手轻了,分明是她已经痛的没了知觉,此刻被冻僵的她眼底没有一点儿神采,嘴巴嗫嚅着什么却说不出话来,任由粗壮的棍子砰砰地落在自己瘦小而又单薄的背上。
她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冷得、痛得窒息。
何父越是见她没反应下手越重,每打一下便咒骂一句。
何昊眼见雪地被染成嫣红了,才兴致怏怏地撇过了头,拽着何母的衣角:“妈,外面冷死了。”
何母也啧啧嘴,“他爸,外面冷,待会昊昊着凉了就不好了,别耽误了团圆饭。”
男人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浑身冷的厉害,可脑海中浮现出工作时给人做孙子的一幕,怒火便又越上头,吐了口唾沫上去给女孩儿一脚,“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