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哲的头低垂,每每深吸一口气,却又无力开口。
他求救似的看向杨挽,杨挽心领神会。
“还是我来说吧。”她叹了一口气道,“是关于思哲的腿。”
容衍立马端坐,认真聆听。
“原本按照我的预计,思哲早就应该能下地行走。只是他读书太用功,长时间久坐忘了按摩腿,恢复的效果就很不如人意。”
温思哲的头更低了一点,眼神偷偷瞄向床边的拐杖后迅收回。
“还有科举,让一个大高个在这么逼仄的地方考试,条件又如此艰苦,普通读书人尚且去了半条命,更何况他的身子骨弱。种种原因加起来,腿好的就更慢了。”
“我让他好好休养,别硬撑着,陛下又不会因为他暂时坐轮椅而拒绝人才。可我们的少年状元郎死要面子,好不容易腿好了些,非要强行上马游街,连拐杖都不要。
这不,琼林宴那天腿就不行了,百官对此议论纷纷,还传出了各种不好的言论,原本上门说亲的媒人都少了一大截。你说说,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杨挽恨铁不成钢,连说的时候,脑仁都突突的疼。
听完后,容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姐~我都够丢脸的了。”温思哲瘪嘴,大受打击的样子。
“还不是你自己非要逞强。”杨挽嘴上,实际上还是心疼的紧。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摆在桌上,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捣药用的杵臼石碾研钵等工具,到另一张稍远的桌子上开始忙活起来。
“行了,接下来的话你自己说。”杨挽退出了聊天区。
“咳咳。”温思哲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再次强调,“你坐。”
“嗯。”容衍回头看了眼杨挽,随后凑近温思哲的耳边问,“就在这说?”
“嗯,姐姐都知道。”温思哲不好意思地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
“???”
容衍脸色一变,质问的话就在嘴边,可一想到杨挽就在不远处,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怎么什么都说。”他低低地说,颇为无奈。
“衍哥,你也知道的,哪有什么事能瞒住姐姐?”
“额,倒也是。”
容衍正襟危坐,冷峻的眉一抖:“那你说吧。”
说到正事,温思哲也就认真了起来。
“关于认姐姐的事,爷爷已经同意了,但爷爷说,最好那天我能自己走去祠堂见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用再担心我。”
容衍点头,这完全可以理解。
“而且我也想着,若是姐姐大喜之日,我必须得迎客挡酒,万万不能一瘸一拐,给姐姐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