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飞挑衅完之后就已经猜到会有人站出来,也是希望有人站出来,因为这样他才好继续飙,把御宝斋的人赶出去。
倒也不是说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只是他不希望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刻,有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场。
而御宝斋的人绝对是他不喜欢的人之一,所以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从没过御宝斋的邀请函。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工作人员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他父亲或者爷爷的。
但不管怎样何向飞都是不能允许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候有御宝斋的人在,所以他才这般挑衅了一句。
可没想到站出来的人会是丁小步,弄的他不禁一愣。因为他刚才在里面也听到了外面的传闻,对这个少年的能力不免有些佩服。可没想到现在居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弄得何向飞不由眉毛紧锁,呵呵笑道:“玩笑,玩笑而已,小兄弟何必当真呢。”
他还哈哈笑了笑,也是把原本寂静的场面回拢过来,人们就也都笑了,不过内心却是有些可惜,一场王蛇碰上巨蟒的好戏,居然没看成,显得有些无奈。
丁小步这里倒也没死切白列的在回击,反正自己是没吃亏,这里又是他的主场,就也没在语言。
可怎知,何向飞刚走出没多远,就对这一位工作人员冷哼训道:“赶紧去给我查一查,怎么什么啊猫啊狗都放进来啊,拿我们何新斋当什么地方了,一群废物。”
话里的意思自然直指丁小步和寇思捷,也使得原本回暖的场合再次冷了下来,没人敢大声说话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场好戏似乎是有了新的进展,都是拭目以待的期待着丁小步的回击。
可寇思捷却突然攥住了丁小步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让他忍下这口气。
丁小步却是真生气了,感觉像是被摆了一道,背后中了一箭,郁闷不已。可小少妇都话了,他只好就此罢休,没在回击。使得场面不由一阵宣泄,
就连旁边王山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丁先生啊,你不用着急,我看你们御宝斋啊,该达了。”
还拍了拍丁小步的肩膀,那意思就是全靠你了。
其他原本聊天的人也都连忙给寇思捷和丁小步打了打气,弄的这里他们像是在主场一般,就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郁闷,两人就自顾自的走到了旁边,拿了一杯香槟,自斟自饮起来。
寇思捷甚至还干了一口,叹气说道:“我老公活着时就天天和他们斗,没斗得过的不说,还累垮了身子。现在啊,我只求赚些钱,把日子过好就行了。所以小步哥,你就别生气了,咱们不是已经赚了三十多万吗?”
“这倒也是。”
丁小步能理解小少妇的心情,就也没有强求,不过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这般认怂的,尤其是看到小少妇现在这幅无奈的表情时,就更生气了,也是暗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报了此仇。
可他不了解御宝斋和何新斋的恩怨,便开口问道:“寇姐啊,现在时间还早,鉴赏大会下午才正式开始呢,不如你就给我讲讲你们两家的恩怨吧。”
“这??????”
小少妇不想说,因为这个恩怨史,几乎就是他们林家的溃败史,但现在这个场合和这个气氛,她感觉说说也无妨,就讲了起来。
原来御宝斋是在清末上港被设立为租界时建立的。当时生意并不怎么样,只够一家人糊口而已。
一直到后来民国成立,上港成了花花世界,御宝斋才总算出了一些名气,有些底子了。可好久不长,随后就赶上了八年抗战,三年内站,关关开开的就也没怎么展起来,但总算是熬得并没有关门倒闭。
再后来就是公私合营、十年文革,就彻底关门歇业了,期间为了保存住一些古董文物,林家还死了几个老人,才算挺过了那一关。
之后改革开放,港商、台商、海外华侨6续来上港投资,也带动起来了古玩热,这时御宝斋才总算依着这些年残存下来的底子,成为了上港的头一范,业界的龙头老大。
而何新斋这时才刚刚成立,开门营业,一开始生意并不很好,还曾经来御宝斋拜过码头,得到了林悠悠爷爷的不少帮助。
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起有伏,林悠悠的爷爷死后,御宝斋的生意便开始变得大不如以前,减少了一半以上。但总算还保持着龙头老大的架势。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起文物走私案子中,御宝斋受到了牵连,关门歇业了半年多。使得生意一下子萧条了一大半,再加上生意本就不怎么好,御宝斋也终于是金身告破,没了业界龙头的气势。
而这件事,后来才知道,正是何新斋举报的,当然也是御宝斋自己没做好,给人了把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
可怎知,在之后的两三年里,何新斋处处针对御宝斋,使得御宝斋的生意一直不见起色。
还放出话来,何新斋要取代御宝斋成为上港的头一范,自此便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你争我夺。
而在这个过程中,御宝斋也是败多胜少,一点点的被何新斋侵蚀,但终归是斗了十几年之后,何新斋才踩了御宝斋上了位,成为了上港真真正正的头一范,业界龙头。
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两家人为何一见面就这般掐了。
丁小步也总算恍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拍小少妇的肩膀,表示安慰。
小少妇倒是坦然呵呵笑道:“小步哥,我不伤心,咱们来时,你不就说了吗?人生难免起起伏伏,何况这百年的基业呢。所以啊,我一点也不伤心,当年我老公再时,他都能忍辱负重的来参加这个鉴赏大会,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再说,总拿着当年的范,怎么可能捡的到现在的食啊。咱们御宝斋现在刚刚重新起步,更应该来啊。而且来的也对啊,咱们这不已经赚了三十多万吗?”还淡淡的笑了笑。
丁小步便没再多言,但他还是能在小少妇的眉宇间看出几分悲伤,不由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帮帮御宝斋,斗斗这何新斋。
之后时间到了中午,两人便随着王山等人一起吃个便饭,吃的还算不错,二人心情就也缓和了不少。
而后重新回到大厅,鉴赏大会才正式开始,也是赢来了最高潮的部分,何新斋要展示他们这一年内的藏品了。
所有人一时间都围拢了过去,把展台围得满满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着里面摆放着的被黄布包裹着的十件展品。还不由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猜着十件东西的真面目。
有的从外形一看就知道是画,有的一看就是知道是佛像或者瓷器。可到底是什么,只有等着黄布掀开那一刻才会知道,就又开始期待,何新斋老东家的出场了。
因为按照传统,这位上港古玩行里的头一范,业界的龙头出场之后,才可以掀开黄布。
这时也终于是千军万换使出来,在人群的簇拥下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双鬓白的拄着拐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