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测灵根呢,正好师姐来了,拜托你带他们测一下,都是机灵孩子不用多操心。”
宁大伯说着,接过吃食,拔了横幅扛在肩上,转个身就溜没影了。
“……剑宗不管饭的吗?”宁鸣弱弱问。
“当然不管,辟谷了还吃什么饭?实在馋得慌,找师兄师姐打你一顿就饱了。”女修笑眯眯的,“我姓友名梅,剑宗重剑峰弟子,你们叫我梅师姐吧。”
兄妹二人乖巧应了,也各自介绍了一下,乖乖跟去测灵根。
宁鸣开始紧张:“梅师姐,听说剑宗不收三灵根以下的弟子,是真的吗?”
“嗯?对啊,保底也要三灵根的才收。”
“好严格……”宁鸣惴惴不安。
一个声音立刻插进来:“双截棍宗了解一下?我们的招生标准已经降到四灵根——”
“爬!!!”梅师姐勃然大怒,喝退挖墙角的,转过头来又是一副笑脸,“真喜欢用剑,回人间界找个武术师傅也能学,但修行最讲究天资,从来都不是公平的,这话我提前说明白了,免得你们还当是来上学堂呢。”
说话间就到了剑宗招生点的测灵台,这里本来排了一条长龙,但友梅有特权,直接带他俩上来也没人说什么。
宁蕴捏了捏她哥的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临门一脚踹下去就完事了,哥你要是还紧张,就站到我后面,我先上去试试水。”
宁鸣顿时羞红了脸:“说什么呢……”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梅师姐一巴掌:“到你了,杵着干什么?还不如妹妹懂事。”
宁鸣越无地自容,同手同脚地跑上测灵台,中途还差点摔一跤。
宁蕴有些无奈。跟她比真是欺负二哥了,她前世活到二十多岁,车祸暴毙穿越重生,一套大礼包全撞上了,心态哪是一般人能比的。
测灵台中央是五行阵,无数闪着金光的罡气符篆交织成一张大网笼罩着阵心,宁蕴肉眼凡胎看不清内里,等得无聊了,从荷包里掏出松子糖,先给梅师姐一块。
“嘎嘣嘎嘣……这糖哪儿买的,越啃越上头。”
“自家做来带给大伯的,可惜还没说两句话,嘎嘣嘎嘣……他老人家就不见了。”
“哈哈,那正好……”
“水木双灵根!”一道浑厚的声音响彻耳畔。
台下顿时爆出热烈的欢呼,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宁鸣。
宁鸣走路都飘了,做梦一样扑到台下,双眼闪闪亮,脸颊激动得通红,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正待喷薄——
宁蕴:“太好了哥,嘎嘣嘎嘣。”
梅师姐:“嘎嘣嘎嘣,就知道你小子不赖。”
宁鸣:“……”
宁鸣:“给我也来一块。”
宁蕴把荷包交给她哥,用帕子擦擦手,麻溜地上了测灵台。
梅师姐瞧着她的背影,又瞅瞅宁鸣:“轮到妹妹了,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紧张?”
“师姐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与旁人不同,打吃奶时就机灵懂事,无病无灾地长到现在,运道更是奇好。比如有次三叔偷偷带她去赌坊,由她随意下注,竟然差点把全场赌客的钱赢个精光……当然事后被爷爷按家法处置了。我爹也常说,有蕴儿这么个福星高照着,家里生意才这样兴隆。可见她运道之好,已经到了能惠及他人的地步。”
“有点意思——那你爹舍得放她出来?”
“我爹说妹妹留在我家,就是要还报救命和养育之恩,但其实早还完了,所以让她去留随意,不必拘泥于一方宅院。更何况,她现在年岁尚小,我们能将她护在内宅中,可将来大了终究要出,万一让旁人现古怪,动了歪心思就糟了。所以她一说想修仙,大伙都觉得理应如此。剑宗势力最大,风气也是最清正的,她进去后再自己努努力,加上师门照应,余生应当是无虞了。”
“所以你觉得她的资质必然也是上佳?”梅师姐笑了,“那就让我开开眼吧。她要真有你说的气运,别说人间界,就是修真界也再找不出一个。”
忽然觉得不对:“咱们都聊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她出来?”
抬眼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剑罡金篆不知何时铺天盖地汹涌而出,将阵心包裹得密不透风,台下众人都炸开了锅,而她一介修士竟也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测灵台上,五行阵中,金篆如暴风雨一般呼啸肆虐,却都绕过阵心,连宁蕴的一根头丝也没碰到。
宁蕴跟道灵大眼瞪小眼。
“翻译翻译,什么叫深不可测?”
“就是看不清,看不尽,也……不敢看。”道灵瑟瑟抖,扑通一声跪下了,“莫不是上神到下界渡劫来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起来,不准跪!”
道灵哆哆嗦嗦爬起来,仍然躬着身。
宁蕴其实心虚得很。她的情况简单来说像夺舍——异界之魂侵占本土女婴的身体嘛,但往复杂了说,时空穿越是对世界根本规则的破坏,可比撕裂虚空踏碎星辰什么的严重多了。
道灵能看出她的异状,显然是有真本事的,万一进一步现了她的bug身份,要把她清理了怎么办?
上辈子英年早逝,这辈子她还想多活几年……
“尊上若执意追究,小神斗胆请您放松神识,然后小神使出毕生功力,或许能窥探到一两分天机……只是小神虽然在这测灵台中修得万年道行,但尚不及尊上之一毛,还望尊上千万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