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点头道:“是的,布阵者隐匿的东西,现在就在我们脚下。”
我垂下头,脚下只有一堆土,但却是白生生的土壤,并没有一点被烧毁的焦黑痕迹。
一个就是这里了。我蹲了下来,刨开浮土,看到地底的浅表下,埋着一直铁制的盒子。盒子三寸长三寸宽,扁平,盖子上绘有一个乾坤太极图。
“苏,快看看,盒子里有什么?”安娜急切地说道。
我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只有一张纸。打开一看,纸上仅写了一行字:“见此纸卷,证明你我有缘。请来刀铺一唔,等你们到天亮。”
字迹与我昨天在浴室里看到飞刀传来的纸条字迹一模一样,绝对出自同一个人手里。
我正准备把纸条递给安娜看,这时我手中忽然一热,纸条上蓦地腾起一朵碧绿色的火焰,纸条瞬间就被吞噬在了绿色的火焰之中。
纸卷上一定是被撒上了磷粉,一遇到空气就生自燃。以前我在孔雀女那里就曾经见识过,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莫非这个神秘人与孔雀女也扯得上关系?
错综复杂的关系令我的头有点疼了。我使劲摇了摇头,才竭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告诉了安娜纸条上的内容,她问:“苏,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纳威的刀铺!”我头也不回地准备向树林外走去。
安娜一把拉住了我,说:“别瞎走,当心踏错一步,你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树林!”
我被吓了一条,连忙收住了脚。
安娜告诉我,这个阵法一直都出于运动之中,生门死门随时在变化。刚才她也是依照罗盘与时辰,才确定了生门大开的机会,踏进了树林之中。而现在,阵势又生了变化,生门死门也随之移动。我们不能沿着原路返回,要是我一步不小心踏进死门,将永远在这个树林里徘徊,就如鬼打墙一半,永远绕来绕去也只能回到原处。
我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看着安娜用罗盘调整方位。等到她调整好了之后,她大声喝了一声:“破——”
她拉着我的胳膊,一步踏了出去。我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周围出现了许多若有若无的白色影子,不停围着我旋转。
“闭上眼睛,那些都是障眼法!”安娜小声对我说道。
我赶紧闭上眼睛,任凭安娜在前面指引着我。我只能听到呼呼风声从我耳边掠过,脚底还不停被隆起的石块碰触到。
几分钟后,我耳边的风声突然静止了,没有一点声音。睁开眼睛,安娜正朝着我微笑着,我们已经走出了树林布成的幻阵。
一小道月牙从密实的云层里挣扎着跳了出来,月华之下,我看到安娜的脸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香汗。
“累了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快去刀铺吧。”
淌过沼泽地,我们回到通往摩罗奇镇的小路上。一路上,我与安娜走的飞快。我有内家的功力,一点不觉得劳累。安娜也不错,始终跟得上我的步伐。看来她的功夫的确不错。
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纳威刀铺所在的镇尾。刀铺的门开着,因为纳威有些害怕会有危险,所以他今天晚上到客栈去睡了,屋里并没有人的。
我想起白天来的时候,门框上曾经被设下了埋伏。所以我有些小心翼地走到门边,拿电筒朝里面照了照,并没看到里面有任何人。
我又嗅了嗅屋里的气味,没有硫磺的气味,也没有汽油的气味。看来里面是安全的,我拉着安娜柔软的小手,慢慢走进了刀铺。
刀铺中,原本躺着一直铁柜,现在已经被扶了起来。
“哎呀!”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安娜的一声惊呼。
“这么了?”我扭过头来,望着安娜。安娜的脸上满是惊异,她的手中捧着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飞快地摇摆着。
安娜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苏幕遮,有些奇怪,按照罗盘的指示,这屋里应该也有一个布好了的奇门遁甲阵法。”
“哦?!”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说,“是什么样的阵法?”
“不知道,但是从罗盘上的指示来看,应该是一个能量不太大的阵法,或许是障眼法吧?”安娜答道。
障眼法?我立刻想起白天在这屋里曾经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铁柜撞到,引了一起小型的火灾。有了前车之鉴,我顿时小心了起来,蹑手蹑脚不敢再向前多走一步。
“安娜,你能测定出这个阵法是布在什么地方的?”我问。
安娜点了点头,说:“我试一试,也许可以吧……”
她托起罗盘,左摇右移,仔细观察着指针的移动,还不时捏着手指进行计算。几分钟后,她突然大喝一声:“苏,我测出来了!我找到阵法布在什么地方了!”她脸上先是露出开心的笑容,但随即就被一层严霜遮盖住了。
“怎么了?阵法布在什么地方?”我诧异地问。
安娜的声音有点犹豫,她一字一顿地说:“苏,阵法的边缘,就在你的脚下。阵法的中央,就是你的身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她的话音一落,我就突然感觉面前传来一阵轻微的空气流动,就像有人在我面前朝我哈气一般。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如空气因为热气而生扭曲似的。本来我直视着身前摆满刀具的货柜,而此刻竟变得模糊了起来,恍恍惚惚,宛若梦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