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想,决定进这禅院探个究竟。我再一次诅咒我那该死的好奇心!
当然,我不能从直接从大门进去,因为如果里面真的有人先进去了,我由此入内一定会被他们现。在目前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我绕着寺庙走了一圈,才现,从山丘望下来似乎这个寺庙看上去并不大,可真正走近后,才知道这个寺庙还是不小的。我这么走上一圈,竟然花去了足足十五分钟。要知道我的脚程向来过平常人又何止数倍?不过幸运的是,我终于在寺庙朝西的一面找到了一个小洞,是让狗进出的,此刻却正好可以供一个人匍匐进出。
看着这个狗洞,我不禁有些犹豫。我苏幕遮向来以做事既稳健又漂亮著称,旁人见我展示身手时,通常都是先夸一句好厉害,然后再加上一句好优雅。我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曾经钻过狗洞呢?我耸了耸肩,想要另觅一处进出的通道。可又走了好一会,竟找不到一个可以令我进出的合适地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苏幕遮只有不得已弯下腰,从狗出入的地方进出一次罢了。只不过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我曾经做过这样的事。
背着的背包实在是有些影响行动,所以我先俯下身来,将背包塞进了洞中,推到了墙壁的另一侧。
接着我就趴在地上沿着着狭窄地洞穴穿了过去。
地面很凉,也很潮湿。我身上的紧身衣立刻就被潮湿的黏土弄得到处都是污渍。
还好,这墙壁还不算太厚,很快我就穿越了这狭窄的狗洞,在墙的另一边站了起来。禅院里很是破败,野草已经长到没膝处,大雄宝殿的几根巨大的柱头已经漆落班驳,牌匾也是摇摇欲坠,再也经不得风雨的摧残。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却看不出有人的迹象。我凭住了呼吸,静静聆听四周的声音。只有蛐蛐从草丛中传出轻声的啼鸣。我定了定神,然后拾起背包,向殿后的佛塔钟楼走去。
禅院里的草丛真的很深,地上铺了一米见方的汉白色砖块,但现在几乎一点也看不到了。去后殿钟楼与佛塔的路也被草丛遮了个密密实实,看不出半点端倪。也许原来这里有一条路的,但是因为荒废了太久,所以已经被岁月掩盖得看不到一丝踪迹。正如一句话所说,在这个世界上,原本是有路的,可后来走的人少了,所以路也没了。
踏在草丛中,虽然我的脚步很轻柔,但是因为夏日炎热季节的原因,脚下还是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草梗爆裂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偷偷窥视着我,令我的颈脖总是有一股热流在来回萦绕,几挂汗珠像线一般缓缓从额头悄悄滑落。
我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其他人的迹象。可我的身体却莫名其妙颤栗了一下,在不是因为有冷风在掠过,而是我多年勤练秘宗南派功夫后产生的自然应激预感反应。我知道,一定有看不到的危险正向我慢慢袭来。我将手反插进背包中,从里面取出了一柄镶有金刚钻的铁钩,紧紧捏在了手中。
我缓慢地蹲下了身,将身体隐藏在了草丛中,再微微冒出头来,四下梭巡,但是我还是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只听到蛐蛐在草丛中放声歌唱。可我那被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强烈到我无法忍受。
我轻轻地往前挪了一步,突然觉得脚下缠着了什么,低下头一看,竟看到了一个绳子结成的活扣。我的脚正好踏入了这个活扣。
我暗叫一声糟糕,还没来得及将脚缩回来,这绳子忽的一紧。只听到一阵绳索破空而出的声响,绳子立刻绷紧,草丛中凭空横生出一条斜拉在空中的绳索。随着绳索的紧绷,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拉向了半空。我被悬在了空中,手足倒立,摇摇晃晃!
这很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刚才身处的地方,是大殿前的空地,四周并没有高大的树木。一般说来,绳索做的活扣,只能在树木丛生的地方才可以被利用到,而在平地,绳索最多只能被设为绊马索。而在这空地上,我竟被一根绳索设置的陷阱悬吊在了空中,的确是让我惊奇得不能再惊奇。并不是说在空地上就不能设计成可以将人悬吊在空中的办法,但是这些办法都不是一般人懂得的,最起码懂得的人都应该有特种兵的经历与经验。
还好,我的反应奇快,还没等到被悬到最高处,我就尽力扭腰,唤醒了腰部的每条肌肉,爆出最大的力量。在空中,我竭力使身体扭转,让头部向上,使全身的血液不致倒流,保持头脑的清醒。我使劲挥动手中的铁钩,锋利的那一面正好割在绳索上,绳索应声而断。我的身体随之硬生生地垂直摔落在地上,还好摔落的高度并不算高,不至于令我受伤。当落到地面的一刹那,我想旁边横着翻滚了几周,卸掉了向下的重力。
可是当我翻滚结束,准备站起来看看到底是谁在暗算我时,忽地觉得小腿一阵麻痒的刺痛。垂下头来一看,我又叫了一声不好,我的小腿竟被刺了几个小孔。而这小孔是被几颗固定在草丛里的小钢针扎出来的,这些小钢针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就如夜半三更荒村野庙外的点点磷光,一丝淡淡的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向我的鼻孔袭来。
是隈了毒素的钢针!这毒素是致命的毒药还是令我昏迷的麻醉用药?我不敢肯定,但是已经觉得一股目眩的感觉正缓缓沿着小腿向上蔓延,整个小腿已经渐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