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坪边缘靠近围墙的地方,栽了几棵椰子树,其中有一棵,长得很高,树干的最上方已经斜着从围墙上方伸出了墙外。我暗笑了一下,心想一会从牢房里逃出来,那棵树倒是个不错的脱险道具。
司徒教授与拉沙瓦与一个身着白大褂前来迎接的医生在一边窃窃私语着,而那个叫小波的小男孩则撒开了脚丫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蹦来跳去,追逐着草丛上的蝴蝶。
而我,则被两个一高一矮的持枪警卫胁迫着走进了草坪后的那幢阴森的四层大楼。当我走进门洞的时候,我回过头来望了一眼,看到司徒教授正与那个白衣医生挥手道别,煞是亲热。
紧跟着,我换上了蓝白相间的直纹病人服后,被投进了二楼的一个单人小房间里。这个房间只有八平米左右,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在一面墙上,有着一个气窗,刚好可以伸出头。不过在气窗外还包上了一层密密匝匝的钢筋铁条栅栏,铁条足有两只手指粗。
在我的失望叹气声中,那两个警卫退出了房间。
不过,我的失望叹气声,完全是我假装的。当我一进了这房间,就已经想到了怎么逃脱。
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我苏幕遮的。
当警卫走出去后,我立刻闪到门边,细细听着他们脚步渐渐远去。当确定他们离开后,我脱下了右脚上的皮鞋。
我的两只皮鞋,都是我在国内的时候特制的,以防不测之备。皮鞋的鞋跟上,掌着一块铁皮,极不容易磨坏。而在鞋跟的铁掌上还有着几个不易被觉察的小螺丝,只要旋开了螺丝,里面就有我早就准备好了的各种物什。右脚的鞋跟里,我藏了钢锯、铁钉,甚至还有一个可以划破玻璃的金刚钻。左脚鞋跟藏的东西就更奇异了,不过在这里还暂时用不了,我也没有必要打开。只要有那根钢锯,我就可以轻易地切割开窗外的钢筋铁条栅栏,然后跳出去,以最快的度穿过草坪,攀上椰子树,跃出围墙,重获自由。
不过当我脱下鞋后,立刻又郁闷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郁闷。
因为,我没有旋开铁掌上那些小螺丝的工具。
这大概是一个我的失误吧,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考虑问题不够周全的人。我只想到了旋开鞋跟就可以取出东西,竟没有想到怎么才能旋开鞋跟。也许,出于自己的自负,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真的会有一天会身陷险境,竟然会用到鞋跟里的脱险工具。
当然,我可以使用蛮力,从鞋子的里面硬砸出一个洞来取出这些工具。但是这样一来,我就再也没有办法重穿回这双鞋,只有狼狈地赤足逃窜。
对于我这么一个自幼习武的人来说,获得自由并不是唯一的目的。既要逃脱,又要做得优雅,才是我需要做到的。如果光着一双脚东奔西跑的事被我那帮朋友知道了,又不知道会被怎么笑话,说不定会成为若干年的谈资。
为了不被他们笑话,我开始寻觅起其他的办法。
我环视四周,思量着怎么才可以逃出这里。敲了敲四面的墙壁,只听到厚厚实实的回音。墙壁很厚,再说手中也没有铁铲撬棒一类的玩意,看来想要挖个洞逃到隔壁也不现实。就算手上有这些东西,说不定挖出一个洞来到了隔壁,也是同样一间牢房,逃过去了也和没逃一个样。
我穿上鞋,深感沮丧,灰心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有些自虐地将身体重重摔在了硬邦邦的床垫上。我的心竟有些冷了。
难道我真的会被关在这里吗?
我怎么能被关在这里呢?我是谁呀?我是苏幕遮!我是秘宗南派的唯一弟子苏幕遮啊!我怎么能被关在这里呢?简直是有辱师门,对不起我那位令人景仰的师傅!
看来只有使出险招了。我只有砸烂自己的鞋子,取出工具,就算被人耻笑又有何妨?反正在这个国家里,并没有几个认识我的人,赤着一双脚逃跑的事,也不见得会被我那些损友们知道。
我又一次脱下了右脚上的鞋,蹲下了身,捏紧拳头举到了空中。我准备使出十足全力,才用从湘西僵尸门打小人拳法中演化而来的一招雷霆贯日,一举砸烂我的皮鞋。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缓缓从门外的走廊上传来。有人靠近我了。
我的拳头僵持在空中,然后马上警觉地收了回来。逃脱并不急在这一时一刻,有一个智者说过,机会是等出来的。也许这句话并没有说错。
我赶紧脱掉另一双鞋,躺在了硬邦邦的床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铁门上的小窗户打开了,一个很尖利的声音说道:“苏幕遮,该吃药了。”
第二章医院惊魂第三节突现转机
睁开眼睛,透过气窗,我看到外面站着的是那个矮小的警卫。
我不能让他们怀疑我有所动作,于是跳了起来,朝着这个警卫大声叫了起来:“我不是疯子!快放我出去!”
我这么叫是有理由的。我没有忘记在进门时,那个警卫曾经说过,只有疯子才会常常说自己没有疯。我这么做正是要让他们以为我是个真正的精神病人。
这警卫嘿嘿一笑,从窗口里递了一个药盒进来,说道:“苏幕遮,这是你的药,还有水。乖一点自己打开盒子吃掉,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你不配合的话,我就叫医生来给你从鼻子里插根胃管,把药磨成粉溶在水里用针管灌进去。”